見江左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住持很是好心地給他再詳細解釋了一下:“施主這麼細胳膊細腿的,豈不是沒被|折|騰一會兒就散架了?……我們武術館教授的內容不僅可以讓你增強體力變得|耐|操|起來,還可以提高你的柔韌性度,讓你輕輕鬆鬆嘗試各種體|位|姿|勢不在話下……”
江左:…………我謝謝你。
見江左臉色鐵青,住持識相地住了嘴,轉頭低聲吩咐了身後的小和尚幾句,隻見小和尚點了點頭,提著袍角回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住持把江左送到了寺廟門口,慢悠悠道:“施主不必擔心,那鬼魂到現在未傷你分毫,說明並不想取你性命。”
“有些人活著,但是皮鴨已經被脆死了……”江左滿臉慘白,好歹聽住持說了句正常的話來,他心裡不免又帶上了些許希望:“那住持……有什麼能化解我被脆皮鴨的方法嗎?”
住持頓了頓:“辦法也不是沒有的,隻要順其自然便可。”
江左眼睛越發亮了,他忙追問道:“怎樣才是順其自然啊?”
住持一臉悲天憫人地看著江左:“……操|爽|了那鬼魂自然就會走的。”
江左:…………我勸你這個老禿驢謹言慎行。
住持的話才說完,就見那頭小和尚手裡提著個竹籃子急急忙忙奔著回來了,他手裡的竹籃子編織的很密,外頭沒有什麼彆的裝飾和花紋,很是簡樸,籃子上頭用一塊漿洗的發硬的白布蓋住了底下放著的東西。
“施主來這一趟,老衲也沒幫上什麼忙……”
江左倒有些詫異了:……你這禿驢還有點自知之明…………
住持從小和尚手上接過了竹籃子,神色鄭重地交給了江左:“這點東西就當是寺廟的紀念品,還請施主笑納了。”
看住持這樣子,難道是一籃子可以護身的法器法寶?
江左隱隱有些心動,他抿著唇以同樣鄭重的態度從住持手裡接過了竹籃子,小心地掀開上頭的白布,往裡一瞥,隻見底下滿滿一籃炸的酥香脆黃的魚條,每條炸魚乾大概有巴掌那麼長。
江左抬起頭,眨眨眼睛:“你們不是信佛嗎……”
住持重重地咳了一聲:“這個……最近暑熱,池子裡養的魚被熱死了不少,老衲看網絡上傳的很火的什麼……不要的死魚彆扔掉,裹上雞蛋液,下鍋炸至金黃酥脆控油撈出,老人小孩都愛吃……老衲也隻是借花送佛,拿來送給香客,這些魚也不算白來這世間一遭了……”
江左:“……”我看你是怕我找你退符紙的錢……
事已至此,江左隻能當自己的花錢買了一籃子炸魚乾,謝過住持後,江左提著小籃子便往車站的方向走了,路過小林子的時候,他這次特地等有人走在前頭了,才跟著在後麵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慢慢地走。
江左一邊謹慎地走著,一邊捏了條籃子裡的炸魚乾,放到唇邊小心翼翼地啃著。
雖然寺廟裡的和尚不是什麼正經和尚,但是炸魚的功夫倒是十分不賴,一條條魚炸的金黃油亮,外酥裡嫩,多一分太焦少一分又不夠,內裡的肉質鮮嫩,一口下去儘是唇齒留香油酥酥的香味。
跟著人穿過小林子,這次果然沒有再撞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等坐上了車,江左就把籃子上的白布蓋了個嚴實,將小竹籃抱在膝蓋上,額頭靠著車窗上,回想著自己撞鬼的幾次。
……似乎每次都是自己獨自一個人的時候。
這麼一想,江左不由又來了點精神,如果他這段時間找個人跟自己一起住,出入都同行,那是不是就可以避開被脆皮鴨的厄運……?
這麼一來江左越想越精神,回家後,他就招呼在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進屋子裡來,十分殷勤地給兩人各自倒了杯茶,讓他們不用站在門口隻要在小客廳裡守著就行。
被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了的江左翹著腿兒哼起了歌,很是放心地一邊看起電視,一邊吃起了今日份寺廟送的小魚乾。
江左分了兩個保鏢幾條,等到籃子裡都吃空了,他才不舍地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油漬,洗了手後,決定到房間裡趴著睡一睡補個覺。
不過是睡了半個小時不到,江左就察覺到肚子一陣咕嚕嚕地叫,他捂著肚子爬起來,往廁所奔去,一把脫下褲子穩坐在馬桶上,低頭就發現褲褲上沾的的一圈發黑的油。
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況的江左被嚇了一跳。
一般來說吃錯東西不是應該拉肚子拉稀嗎……他怎麼漏油了?
腦子突然空白了一陣的江左坐在馬桶,回過神來之後捏著一手汗,用手機百度了一圈,最後總結出自己不是得了胃腸道炎症感染就是慢性腸炎。
他揉揉溫熱的小肚子,能摸出肚子稍微有些漲,但是也不疼,就是有點難受。
江左捂著肚子,扭曲著臉從廁所出來後,就打了個電話跟老板娘請了假,瞥見原本坐在小客廳坐著的兩個保鏢也不見了,江左想起剛剛分給他們的炸魚乾……
這些該死的臭和尚……
一整天下來身心受創的江左沒忍住灑下了一滴熱淚,他很是淒涼地扶著衣櫃,給自己換了條內褲,正要把長褲套上,想了想,又抽出了一條乾淨的內褲套在原有的內褲外。有了雙重保險,江左才穿上長褲,又在口袋裡塞了條內褲。
換好了衣服,江左便拿上鑰匙換了鞋打算去趟附近的林莊診所看看。
江左剛走出小區,門口一輛紅色出租車就把他堵住了,司機大叔搖下車窗,露出一張滿臉青色絡腮胡被曬的有點黑的卻顯得很是忠厚老實的臉,對他叫道:“小兄弟去哪,我帶你一程吧?”
江左慢吞吞小心翼翼地夾|著|屁|股|挪動著,擔心走快了自己又崩出油來,聽到司機大叔的叫喚,江左猶豫了一下,沒湊近車窗而是站在原地隔了些距離跟他講起了價:“十五塊錢,到林莊診所,去不去?”
司機大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了笑:“行,上車吧。”
在後視鏡裡看著江左有些鐵青的臉,以及捂護著腹部的手,司機大叔有點擔心地問道:“小兄弟,瞧你這樣子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吧?懷孕了還是腸胃出問題了?”
司機大叔的話剛說完,車子就因路過地麵的一個凹坑晃了晃,江左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受控製地流出來了。
江左臉色一僵,他挺著身子,聲音抖澀:“……腸胃問題……司機大哥……您能開快點嗎?”
“小兄弟你這病情看起來不輕啊,去這些小診所我看不太靠譜吧……”司機大叔又瞄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實在是難看得緊,很是熱心地勸道,“前兩天我還看報紙上說有個小夥子犯了病,以為不是什麼大病,就在附近隨便找了家私人診所看的,結果被誤診了還導致病情加重……”
江左被這麼一說也有點心虛了。
“小兄弟你聽大哥我的話,去趟大醫院看看吧,我閨女前兩天也是吃壞了肚子,就是在沈氏醫院治好的,抄華山路到那邊去隻要幾分鐘,不如我就送小兄弟你到那去吧?”
江左把手掌捂在肚子上揉了揉,咬咬牙:“可是我的病曆本沒拿,而且沈氏醫院還得預約排隊,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
司機大叔不在意地擺擺手:“誒,這個好說,我正好認識那邊的主治醫生,等會直接帶你過去見他就得了。”
沒想到竟然能遇到這種好心的司機大叔,江左有些感動,忙不迭應下了,一路上,江左也不避諱地把自己今天下午吃錯東西腸胃突然不舒服的事情跟司機大叔說了一遭。
到沈氏醫院的路上果然沒遇到什麼堵塞,到了醫院司機大叔也沒有讓他排隊去拿預約號,而是直接帶他坐上電梯,到了七樓。
電梯門打開後,是空蕩蕩卻明亮無比的走廊,相比起一樓的熱鬨與往來,七樓顯得格外安靜。
司機大叔帶著江左到了3號診室,曲起指頭敲了敲門。
“進來。”
門內傳來清清冷冷的聲音,司機大叔才扭了門把打開門,帶著江左往裡走。
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聞聲微側過頭來,他麵上帶著個白色的口罩,隻露在外麵一雙細長上挑的眸子,和往兩鬢斜插去的長眉,他細長的眼皮上方落著一點精致的痣,白色大褂的翻領妥帖白淨,胸口的口袋處垂露著淺金色的懷表細鏈,表鏈的一頭隨意地掛在大褂的第三個扣子上,白大褂的內裡襯著一件象灰色熨直的襯衫,搭著一條藏藍色領帶。
很少見到有人痣長在眼角上方,卻端的很是好看,江左不由多望了幾眼。
司機大叔領著江左進了門,見到了房間內的人,卻嚇了一跳似的往後退了一步,哆嗦著道:“沈……沈……沈……”
“嗯?”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那男人挑起眼皮,有些漫不經心地打斷了他。
“我們走……走……走……走錯了……”司機大叔哆嗦著厚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