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皂不僅不跟自己解釋清楚,反而毫無遮掩地在自己麵前跟江左眉來眼去,言驍氣的笑出了聲:“昨晚你把鑰匙給我叫我在你房間裡等你,結果一個晚上沒回來,你上哪沾花惹草去了?”話說到後麵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受到驚嚇的沈皂眼圈已經不受控製地紅了一圈,像隻無辜的兔子:“我……”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沈皂覺得不能丟自己身為宣大校霸的臉,他不由挺了挺小胸膛,紅著眼眶拽拽地說,“雨女無瓜!!”
言驍朝沈意棠點了點頭,接著二話不說把沈皂一把扛走了。
沈皂踢著兩條腿:“……嗚哇哇哇哇我錯了還不行嗎…………”求饒了半天卻不見效的沈皂氣火攻心,口不擇言地大罵起了扛著自己的言驍:“……去你個小餅乾快把我放下!!……香蕉你個不呐呐!!……左啊救我!!!”
呼救的聲音越來越遠,江左目送著沈皂像麻袋一樣被扛著離去的背影,不由幸災樂禍了一下:啊哈哈,好好笑。
沈意棠眼眸一壓:“很高興?”
已然忘卻了自己悲傷經曆的江左意氣風發,不由放肆地抬起下巴:“怎麼!你有意見啊?!”
沈意棠一手攬住江左的腰,他俯下身子,把臉貼近江左的唇側,語帶戲謔:“那……作為回報,你不該對我有點表示麼?”
自己的好兄弟沈皂會叛變,難道不是這個老狗逼的錯嗎?現在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竟然敢跟自己要表示,差點氣出心臟病的江左咧著牙齒:“……那不如我給你幾個巴掌表示一下?在我猛烈巴掌的拍擊下,或許你的腦子可以清醒點。”
沈意棠伸手懲罰似的掐了一下江左的臉頰,不加防備的江左白軟軟的臉頰上一下子就泛起了兩道顯眼的紅痕,沈意棠捏了捏江左的指尖,意味深長地說句:“……隻剩兩天了。”
聽出了話外音的江左下意識抖了抖屁屁,對兩天後自己皮鴨的下場感到了一絲恐懼,江左撅著嘴捂著自己受殘害的小臉蛋:……不用等兩天後了,你今天晚上就會被我打死。
心情一下子跌到穀底的江左撇下沈意棠,在各個自助餐桌來回跑了好幾趟,直到把自己那桌堆滿了碟碟碗碗,這才稍微恢複了點心情,江左停下了魔鬼的步伐,勉勉強強地坐下開始了他豐盛的早餐。
沈意棠早就已經落座等著江左了,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側過頭望向窗外,海上還彌漫著淺藍的薄霧,沒多久,那薄淡的霧氣也消散了,細細的陽光像春雨般灑落彈跳在海麵上,粼粼的金光在海上波蕩著,溶溶金光帶著瑰色落在他側臉上,像落了一副倦倦春色的圖景。
江左沒意識到自己放慢了呼吸,他低下頭,就見沈意棠的麵前隻放了碗熱氣騰騰的生滾魚片粥和一盤意式奶酪香椿焗蛋,搭在桌上的手邊擺著一杯紅茶湯色潤明,散發著細而含蓄的佛手柑的香氣。
江左再看看自己這邊,單中式的就有一碗皮蛋瘦肉粥、幾個碟子裡堆著油條、菠蘿包、紅豆包、核桃包和鮮肉包,一盤龍蝦焗伊麵、一盅甜豆花,右手邊是西式的可頌包、司康餅、甜甜圈和芝士火腿片,中間擺著盤泰式炒麵和一碟日式壽司,自己的手邊還擺著一杯橙汁和豆漿。
對於自己奇大的胃口不僅不反思,反而驕傲得想叉腰的江左朝沈意棠投去了輕蔑且不屑的一瞥:嗬,丟人,馬上給我退出戰場。
先行開動了的江左用筷子迫不及待地夾起了剛出爐沒多久的可頌麵包咬了一口,還熱騰著有些燙嘴的羊角包外酥內軟,一口下去嘴裡像融了滿嘴熱乎乎香噴噴的絲滑黃油香,江左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啊啊啊太好吃了我死了!!!
自助餐廳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於是路過的人們就看見傳聞中陰狠毒辣的沈家二少跟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早餐的和諧場景。
窗外淺金色的光線穿過薄薄的玻璃,落在沈意棠的側臉上,明與暗的色澤光影在他的臉上交彙,交織溶成一股難言的美。他的臉上還攏著散漫的病氣,慵懶的神色顯出一股狠戾的冷淡勁兒,下巴處落的那圈淺淺的牙印不但沒有破壞美感,反而將他那冷淡的氣息融和了不少,暈出了一股難以描述的色氣。而他對麵的少年則正埋著頭大快朵頤,看不清長相。
不少剛走進餐廳的人見到這幅和諧到讓人懷疑眼球的畫麵,都有些神色恍惚地揉了揉眼睛。儘管畫麵很歲月靜好,眾人也沒有被那和諧的氣氛迷了心智,傳聞中的“閻羅王”沈家二少可不是隨便能盯著看的,眾人心照不宣地收回了打探的目光。這麼一來,偷偷摸摸的眼神就全都落到坐在沈意棠對麵狼吞虎咽的江左身上。
很快,自助餐廳裡就充斥了嘰嘰喳喳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平日愛八卦的早已經圍成了滿滿的一桌,討論起了究竟是何方神聖才有這個膽量跟沈家二少麵對麵吃早飯。
江左和沈意棠兩人周圍的位置都被占滿了,路過的和坐在位置上的人們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江左,好不容易才將江左塞吃的塞到了完全變形的那張臉把人認出來了。
最先認出了江左的人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嗯?這不是昨天被貓咪蹭掉了腿毛接著強行碰瓷還死皮賴臉要爬沈家二少床的人嗎?!
碰瓷少年成功上位的消息迅速地席卷了整個餐廳,眾人這下也驚愕了,原來昨晚有人碰瓷沈二少不是最驚悚的事情,最驚悚的是這個家夥不但不缺胳膊少腿,竟然還成功碰上床了?!!他們偷偷地瞄了眼沈意棠,見到他下巴上的那圈小小還帶著紅痕的牙印,又看看江左脖頸上落的點點落梅,似乎彰顯著兩人過了個戰況很是激烈的夜晚。
沒有想到簡簡單單毫無新意的碰瓷套路也能攀上沈家二少這條線,眾人扼腕歎息,富貴果然險中求,儘管如此,眾人也隻敢在心裡悄咪咪悔恨一下,要是說到真的站起身來跟沈二少搭個話,卻沒有一個人動動腳踏出那一步。
幾張桌子外,謝子莧靠在關邢州的懷裡,望著吃的滿嘴是芝士醬的江左,他眼睫動了動,心裡微微算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