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當然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俞綺望著他倆把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宛如看到兩團黑溜溜的小貓互相搓爪爪。
嗯,可可愛愛。
她邊毫無波動地感歎著,邊無比淡定地調出了任務麵板。
俞綺看著上麵顯示的任務四已完成標識,心情美滋滋地收取了獎勵——
然後她陷入了沉思。
這是什麼?
「任務獎勵:高階物品·疑心病」
一張黑色的卡片被自動收入待選欄,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是高階物品,卻連說明都隻有寥寥幾句——
【疑心病:任何人都會對你的話信賴程度增加30%,當你說謊時,被戳穿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就這?
俞綺正有些摸不著頭腦,17520震驚的聲音就將她從沉思裡拉了回來,「你這是什麼絕世逆天神仙運氣??!」
一夜變歐,這根本就不科學!
氪皇怎麼能變成歐皇!
俞綺:“好運氣?”
17520勉強冷靜下來,咬牙開口解釋,「這是公司內部公認未知獎勵中最難抽出來的物品之一!」
俞綺:哦豁。
“那我怕不是畢生歐氣儘付東流。”她摸著臉悄悄感歎,“唉,感覺也沒什麼用,好雞肋的樣子。”
17520:「雞肋?你彆膨脹了清醒一點!你是不是都快要忘了你要用暗精靈的號打入鬼陣營內部刷好感完成任務!」
“……你不提我差點真忘了==”
17520噎了一下,假裝沒聽到,「本來按照原計劃,你不意思意思死幾次演一下戲都混不進去!現在有了【疑心病】,這事就完全沒問題了!」
說起這個……的確是。
要混入鬼陣營,免不了要和鬼舞辻無慘以及童磨碰麵。
提起這兩個鬼,俞綺心裡有點微妙的發怵。
說句實話,她不慫鬼殺隊完全是因為她在仗著好感肆意妄為,怎麼搞都不怕翻車。
對她而言,鬼殺隊真的都是一群小甜甜,取得信任後,她麵不改色的撒謊都不會被懷疑。
而童磨和鬼舞辻無慘……
一個是對她的執著深得近乎病態,還帶自動認人功能,很容易被扒掉馬甲瞬間翻車。
一個是從小性格就陰沉喜怒無常,疑心病重得宛如幾十噸的包袱
,讓人捉摸不透,是個特難搞的上司。
她簡直慌得一批,隻能拚命安慰自己莫得問題,現在聽17520這麼信誓旦旦,心裡的好奇便有點壓不住了,“它真的能夠騙過所有人?”
17520:「可以。隨你怎麼浪都有它兜著,隻要你不要突然自爆身份,基本沒問題。」
如果宿主非要騷操作,那……它有什麼辦法呢?
它隻是一個可憐又無辜的係統罷了。
俞綺興致勃勃地恨不得現在就試試,可惜的是時透兄弟已經就著問題討論完畢。
時透無一郎麵色隱隱擔憂地望著兄長,時透有一郎則以眼神製止了弟弟想要出聲的衝動,正色端坐在榻榻米上。
“米迦勒大人,請允許我向之前的無禮道歉。對不起。”
明明是個孩子,臉頰都還帶著一種微微鼓起的稚嫩,偏偏作出了成熟可靠的沉穩姿態,讓人直想笑。
“我們請求,您能帶我們前往鬼殺隊。”他鄭重其事地起身,動作還有些虛浮,卻堅定地行了一個大禮,“我們決定了——成為鬼殺隊的隊士這件事。”
他不會再逃避了。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弟弟。
即使他可能不如弟弟出眾,天賦也不如弟弟異稟,但他會竭儘所能去保護弟弟。
就算是犧牲於命運洪流職中,他也會擋在弟弟麵前,付出生命也絕不允許弟弟有任何閃失。
他能做到嗎?
他能。
天使看著他的雙眼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這樣嗎?我明白了。”
腕間細細的銀手鏈垂在純白的衣袖之中,隨著動作若隱若現。
時透有一郎正要問他打算怎麼前往鬼殺隊時,卻看見天使對他們綻放開溫和的笑,深金的長發光芒熠熠。
他伸展開一對潔白而龐大的翅膀,迎著晨曦漸起,一層層地畫染上絢麗的橘紅色。
美得虛幻而震撼。
“要我幫忙嗎?”
米迦勒無聲地比劃了一下他們的身高差距,然後露出無辜的神情,“兩個可愛的孩子。”
最後兩個字,像是故意似的咬得很重。
時透無一郎和時透有一郎:……???
看不起他們身高?
時透無一郎似乎很有話說,但看了看米迦勒純良的笑,還是有點害怕地咽了回去,相當乖巧。
時透有一郎憤憤,羞惱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米迦勒大人——!請不要嘲笑我們!我們還會繼續長高的!”
這個天使到底怎麼回事啊!
除了初次見麵時正經的樣子,完全放飛自我了嗎?!
米迦勒訝然地瞧了瞧他,無害道,“長高?這跟長高有什麼關係呢?”
“我隻是在擔心你們現在虛弱的狀態罷了。”
他促狹,“我明白了,有一郎是想快點長高嗎?”
時透有一郎:……我信你個鬼!
時透無一郎:幸好沒開口。
天使眯著眼睛,笑容不懷好意,“啊,完全不用這麼著急呢,有一郎,還是個孩子的你沒必要在乎這種事情啊。”
……你這樣說更讓人心裡彆扭了好嗎!
時透有一郎氣到頭頂冒煙,自此暗暗決定——以後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不,兩杯牛奶!
“抱歉,抱歉。生氣了嗎?”米迦勒苦惱地按著額頭,“真是讓人難以捉摸的人類孩子呢。”
天使輕而易舉地拎起他們兩個瘦小的孩子,輕鬆地宛如在拎貓的後頸,輕輕展翅,將他們包裹在衣袍中。
還是晨時,萬物未來得及醒。
天使若想隱匿痕跡,便如飛鳥未曾劃過天際,沒有一絲蹤影。
他揮動翅膀趕路,來到了蝶屋,一來便迎上了精靈。
她正在為一個單馬尾的人類女孩輕盈起舞。
如同霜雪裡搖曳的花,一片片雪白的蝶翩翩追隨她踮起的足尖,手指微屈,劃過空氣的弧度圓潤而美妙。
精靈的舞姿,僅次於深淵裡的魅魔。
如果魅魔是魅惑人心與造禍眾生,那麼精靈就是令人癡迷的優雅與刻入骨子的傲慢。
那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米迦勒放下了還暈頭轉向分不清方向的時透兄弟,沒有去管警覺出現的蝴蝶忍,也沒有管自己引起的蝶屋騷亂。
他的金銀色雙瞳,隻略帶委屈地投向精靈鉑拉,“鉑拉真是的,這麼久了都不來找我,弄得我隻好親自過來一趟。”明顯是熟稔的語氣,還帶了些懶洋洋的撒嬌。
鉑金發的精靈聽到了他的聲音,停止了起舞。
她低頭對那個單馬尾女孩說了些什麼,就轉過身來看向他。
不等他再開口,她不解地看了看他回答,
“你又不是我的眷族,我為什麼要去找你?又不是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