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綺在發現自己這小孩子般羸弱的身軀完全反抗不能後,麵無表情地放棄了掙紮。
算了,隨便,我不生氣。
反正早就知道富岡義勇到底是什麼性格了,我一點都不怕:)
俞綺不停地安慰自己,滿臉絕望,宛如一條鹹魚似的,淒淒慘慘地在空中晃來晃去。
富岡義勇睜著那雙有些迷茫的海藍色眸子,回視怒氣值不斷UP的錆兔。
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明明他沒有做錯什麼。
富岡義勇在心裡默默地想。
因為聽到阿綺還活著的消息後匆忙趕回來,他都沒有好好進行洗漱,乃至於鬼殺隊製服和羽織上還沾染著鬼的血,臟兮兮的。
可是阿綺是乾淨的,柔軟的,像是一隻軟綿綿的團子,讓他的心臟都被輕輕壓塌了。
富岡義勇這才愕然發現,自己對俞綺根本生不起氣來,反而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的惶恐。就算她騙了自己,也是這樣。
富岡義勇仿佛站在一個空茫的世界中間,而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在剛剛,阿綺滿臉信任地對他張開手撒嬌時,他下意識地拒絕了。
因為沒有能力好好保護住她的他,沒資格得到這份喜歡和抱抱。僅僅是這麼想著,富岡義勇眼睛愈發地沒了神采。
況且錆兔說女孩子都很愛乾淨。那如果讓阿綺沾到自己身上的血的話,她會討厭自己的吧。
——所以不能說出來。
像是害怕被誤會般,富岡義勇平靜而努力地解釋,“因為阿綺變得太矮了,注視她很費力,所以把她倒拎起來……比較好交流。”他說得十分正經。
其他人:?
“並且——”富岡義勇認真指出來,“不是錆兔告訴我不要隨便碰觸女孩子嗎?”
說著,他滿臉肯定地點了點頭,“所以,這樣的方式是最好的。”完全沒有問題。
其他人:???
他們有誌一同地看向了錆兔,目光裡滿是同情。
有這樣的搭檔……太慘了,太慘了。
富岡義勇說完,就注意到錆兔的唇角不斷顫抖著,宛然是怒氣衝頂到不知說什麼好的樣子,更加不解,“錆兔,你怎麼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就是罪魁
禍首。
錆兔胸膛一陣劇烈起伏,頰上一道長長的疤痕讓他的氣質都很嚴肅。與此同時,他看著俞綺可憐巴巴的模樣,忍耐度終於到了極限,“夠了!!!”
他身形一閃,黃綠相間的龜甲紋羽織在空中飛舞,伸手就去搶搭檔拎著的小姑娘,“義勇!放開!”
富岡義勇神情毫無波瀾,卻是拎著俞綺就轉身躲開了錆兔,“不放。”
“我不想把她交到你的手裡。”
他雖然無法保護她,可他自私地希望能夠多離她近一點。
再近一點。富岡義勇望著手中容貌可愛的小姑娘,低聲默念著他的渴望,黑色的淩亂的發絲落在白皙的下巴旁,愈發顯得臉容俊秀,可惜是個麵癱。
肉粉色半長發的青年被這番話堵得臉色鐵青。
雖然知道富岡義勇要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但是——
不得不說,非常氣人。
錆兔腦門上的十字架一個接一個地冒,連俞綺都快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顯然有些頭暈了,臉色發白,卻竭力對他揮了揮小手安慰,“錆兔不生氣!”
為憨憨師弟生氣不值得啊,兔兔!
錆兔聽到她的聲音,愣了愣,神色慢慢柔和下來,低聲回答,“好。”我不生氣。
隻要你回來,便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我又怎麼會生氣。
富岡義勇不解風情地打斷了他們的眼神互換,“阿綺。這隻是我和錆兔正常交流的方式。”
他抿著嘴,“——他沒有生氣。”
俞綺:“……”哇哦,你開心就好。
錆兔:“……”我的忍耐不是你放縱的借口。
即使錆兔存了心要把俞綺拉進懷裡,富岡義勇抓住了小姑娘的腳腕的力道宛如攥住了一塊鋼筋,仍然沒有絲毫放鬆。
這副情景,逼得旁觀不知如何開口的眾人終於忍不住了。
水柱富岡義勇,憑借他獨特的憨憨之處,成功引起了眾怒_(:з」∠)_
錆兔用力地深呼吸,見實在沒有辦法,拉遠和他的距離,其他的柱則將目光“齊唰唰”地投向他。
圍觀全程的煉獄杏壽郎滿臉不讚同:“唔姆,富岡!這樣對待小孩子,可不是什麼正派的作為啊!”
伸手輕輕捂住嘴的甘露寺蜜璃注視著俞綺滿臉擔憂,“那個,富岡
先生還是先把阿綺放下來吧……阿綺好難受的樣子呢!”
任憑他們怎麼說,富岡義勇都輕輕皺著眉沒有回應,隻是略微地換了個姿勢,讓俞綺被拎得不那麼難受。
蝴蝶忍望著平靜得近乎冷漠的富岡義勇,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勉強維持住了滿麵的笑容。可那語氣,顯然是飽含咬牙切齒的味道。
“富岡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麼呢?”她笑容可掬,親切地問著對麵的男人,“就算真的這麼不喜歡阿綺的話,也請把她放下。否則的話——”
“就算被主公懲罰,我也要好好地給你一個教訓呢!”
蝴蝶忍腰間彆著的纖細的日輪刀已經出鞘了半截,蝴蝶香奈惠也儼然沒有阻止的意思。
富岡義勇的眼神終於動了動,仿佛第一次認識蝴蝶忍般仔細打量她。
蝴蝶忍被他看得更想打人了。
富岡義勇語氣誠懇,“可是,蝴蝶你力氣太小了,打不過我的。”
……力氣太小了?
他有什麼資格用這麼傲慢的語氣來嘲諷自己???
“啊啦啊啦,富岡先生完全聽不懂人話的樣子呢!”
蝴蝶忍聽著聽著,微笑著說話,額頭上蹦起來的青筋卻在越來越密集。
就在她即將爆發的前一刻——
“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