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花街,完完全全淪為了魅魔芙莎的主場。密密麻麻的猩紅絲線一層層地包裹住吉原花街,貪婪的獠牙藏於愛意之下閃著寒光。
魅魔坐在交織的絲線之中,白膩細直的腿一搖一勾,笑容純潔而放.蕩,抬起潔白的手臂,豔紅的唇瓣輕輕張開,吐出誘人的愛語,勾引無數人類為她前仆後繼。
恩客與遊女的肢體僵硬地緩步行走,向如臨大敵的鬼殺隊劍士逼近,神情如墜入夢境般茫然,卻在聽到芙莎命令時,目光刹那間化作了毫無理智的狂熱。
“殺死他們,親愛的。”魅魔柔柔地命令,如毒蛇的親吻。
他們被誘惑,被征服,被推入了甜蜜的深淵。
愛意融化成困住他們的繭。
灶門炭治郎不光要對付墮姬,還要應付不斷湧上來的人潮,處處受製,越發吃力。
情況很糟糕,他的額角不住地滑落汗珠,手中的日輪刀幾乎快要握不住了。
可他咬著牙,昂著首,無比堅定地揮刀斬斷了那些若隱若現的絲線。
這些由愛欲組成的絲線,猩紅而猙獰,無窮無儘如海潮席卷,灶門炭治郎卻沒有絲毫退卻的怯意。
他想到了鬼舞辻無慘,他想到了還在殷切等他歸家的家人,他想到了——阿綺。
外來者回來了,可阿綺沒有。
阿綺失蹤了。
但那根與外來者緊緊牽連的羈絆卻沒有消失,像水流般流動不絕。
灶門炭治郎長長呼吸,再次翻轉刀刃砍擊而下,水龍順著刀鋒所過之處呼嘯而出。
阿綺在這裡。她一定在這裡!他要找到她!
沒有等到預想之中的姐姐,鉑婭快要不耐煩了。
黑玫瑰頭紗半掩住暗精靈的麵龐,她的身形詭魅如同隱匿在夜霧之中,穿行在猩紅的巢穴中,讓宇髓天元不敢判斷她的方位。
這就是外來者真正的實力嗎?真是……可怕。
他不敢大意,屏住呼吸仔細感知暗精靈所在的地方,卻始終隻能捕捉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宇髓天元汗如雨下。
忍者有忍者的驕傲,當然不會認輸,但暗精靈終於失去了耐心。
在鉑婭銳利的刀鋒即將擊穿他的喉嚨時,一根鎖鏈突兀地打斷了她的
攻擊!
漆黑的斷刃,漆黑的鎖鏈。
它們宛如爭奪地盤爭鬥的野獸,互相撕咬著彼此。
“巴奈特!”鉑婭惡狠狠地叫出了始作俑者的名字。
地底白骨一截截地湧現,捧起黑色鬥篷和雕金麵具,宛如在為地淵陰鬱的亡靈加冕。
鳥嘴麵具被雕金惡鬼麵具取代,那雙鮮豔刻骨的紅瞳冷睨眾人,亡靈披著黑色鬥篷坐在堆砌的白骨王座上,硬生生開辟出一片空間,毫不弱氣勢地與鬼對峙。
他終於插手了戰局。
巴奈特可沒有炭治郎溫柔的憐憫之心,如果不是灶門炭治郎大聲的勸阻,恐怕已經毫不猶豫地殺了那些□□縱而越發礙事的人。
亡靈的手段乾淨利落,不過一會兒,局勢徹底逆轉。
墮姬臉色又青又白地盯著我妻善逸宛如看到救星般兩眼放光地衝向了亡靈,扯著嗓子大喊得救了救命恩人之類的話,死死攥起拳頭,指甲幾乎要戳入肉裡。
可惡!可惡!可惡!!!
煩人的鬼殺隊劍士!為什麼不通通去死好了!
她想到了還被安置在花魁屋中的俞綺,心中頓時有了一股火氣橫衝亂撞,讓她操縱繁複華麗的錦帶,攻擊得越發毫不留情。
他們還有勝算,他們也有外來者!他們不可能輸!
顯而易見,妓夫太郎也是這樣的想法。
魅魔坐在最高處,柔軟又甜蜜地笑起來,像是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她晃著腿觀察戰局,雙手親昵地玩弄著唧唧亂叫的肉翅蟲,“本來還想找巴奈特套會兒近乎,但他似乎不太願意搭理我們呢……”
肉翅蟲的聲音尖銳怪異,“芙莎大人是最美的!沒有人可以拒絕你的美貌!”
魅魔被取悅了,愉快地搖了搖桃心狀的尾尖,“算了,沒關係,我不在意。一切按計劃行事吧。”
…………
妓夫太郎雙手交握骨鐮,骨瘦如柴的身軀裡爆發出凶狠又蠻橫的力量。
他沒有把灶門炭治郎放在心上,他更忌憚那死寂無聲的亡靈。
該怎麼對付外來者,妓夫太郎並沒有頭緒,本能般地感到了一絲不安。
他搖了搖頭,撇開了這個問題,隻是任由手中的鐮刀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飛斬向鬼殺隊劍士。
可很快,他察覺到
了周身的不對勁。
密布花街每一寸角落的紅線在變化。一種令他寒毛直豎的變化。
危機感一點點地爬上了他的脊背,妓夫太郎還未來得及深究——
“背叛者芙莎向您問好。”
美豔的魅魔用絲線悄無聲息地層層圍攏上弦之六,致以甜蜜溫柔的問安。
一刹那間,柔美甜膩的少女變化為蒼白頹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