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大發慈悲的把它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分析過短視頻之後,回了短短兩個字作為評價。
——變態。
“……”
五號看著他們這一堆ai的大姐大發過來的這兩個字,信息處理係統運作了兩秒,非常乾脆的連帶著評價一起發到了顧楊的終端上。
顧楊正坐在中央公園的白亭台階上,叼著煙,眺望著一點點亮起來的地平線。
今天的白亭不僅一地煙蒂,還多了兩個巴掌數不過來的酒瓶。
顧楊旁邊的亭台欄杆上,掛著一個爛醉如泥的家夥。
那是他曾經的三副,江樂。
顧楊是不喝酒的,酗酒會影響一些微小操作的精準度,對於顧楊這種對自己要求極高的人來說,酒精是個巨大的禁忌。
這一地的酒瓶全都是江樂一個人的戰果。
不過江樂也不能說是酗酒,他隻有每年的這個時候才會大醉一次。
為死去的弟兄們,也為他死去的戀人。
顧楊的副手和三副是一對戀人,鮮有人知,但顧楊就在這鮮少的範圍之內。
他們從軍校時期就在一起,如果沒有後麵生死相隔的十八年,那到今年,他們都在一起五十年了。
顧楊叼著一支早已燃儘的煙嘴,看著地平線上一點點綻放出來的華彩,感覺兜裡的終端和掛在邊上當鹹魚乾的人同時動了動。
顧楊沒看旁邊似乎轉醒了的鹹魚乾,但也並不介意他看到自己終端上的內容,就這麼直接打開了五號發來的消息,看著“變態(一號評價)”的標題,滿頭問號。
旁邊的鹹魚乾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掛在欄杆上搖搖晃晃的拍拍自己的褲兜,摸到一管針劑之後,動作迅速的摸出來給自己脖子上一紮,疼得“嗷”一聲,蹬了兩下腿,又重新掛了回去。
顧楊不理他,點開視頻,一開就看到謝淩秋站在洗漱台前,聲音輕軟而飄忽地詢問:“你說大半夜出去,是去哪兒呢?”
顧楊看著謝淩秋一時沒控製住暴露出來的扭曲神情,然後又對著鏡子動手把表情強行捏回來的行為,忍不住皺了皺眉。
旁邊的鹹魚乾似乎清醒了,他甩了甩被徹夜的濕潤冷風吹得掛上了晨露的長發,懵了兩秒:“昨天下雨了?我宿舍陽台上掛著的衣服還沒收!”
“……”顧楊轉頭看看他,翻了個白眼,又重新看向了終端。
“誒?”江樂湊過來,渾身酒臭卻已經看不見醉意,也不管顧楊露出的嫌棄表情,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視頻,倒吸一口涼氣,大驚失色,“你談戀愛了?!”
“?”顧楊扭頭,“你怎麼得出來的結論。”
“哦。”江樂瞅瞅顧楊,“那就是這小子單戀了,他這話講得跟以前我家那位查崗的時候一模一樣。”
從沒被查過崗的顧楊:“……是嗎?”
江樂嬉皮笑臉的扒拉了兩下自己的長發,叼著發圈,含糊著說道:“哎呀,你這種沒人表白的單身狗不懂的。”
沒人表白的單身狗顧楊:“……”
“不過這小鬼肯定喜歡你,這背景是你家吧,你跟他什麼關係?”
“收了個學生。”顧楊解釋道,“不過暫時不會對外公開。”
江樂一愣,隨即利落地把頭發紮好:“你都收學生了啊。”
顧楊點了點頭。
“也是,都十八年了,讓你帶個學生太正常了。”
“嗯。”顧楊慢吞吞地應了一聲。
“不過你這個學生喜歡你誒,你怎麼看?”
江樂坐到顧楊身邊,兩個渾身散發著冷冰冰的徹夜的寒意的男人一人點燃了一支煙,動作相當統一的吸了一口。
“不怎麼看。”顧楊說道,“以後可能真有點什麼關係。”
“?”江樂一呆,“你夢見了啊?”
顧楊:“嗯。”
江樂聽到肯定的答複,呆怔的看著前方,一直到手裡的煙燃儘,遠方的地平線上恒星的火舌舔上晨曦,才緩緩回神,說道:“可是顧楊,我不建議你跟這種會上前線的鬼崽子談戀愛。”
“能夠被你收做學生的小鬼,天分和戰鬥力肯定都不差,再加上他是你教出來的,這也就是說,他以後肯定會活躍於前線。”
江樂扔掉手裡的煙蒂,重新點燃了一支:“我跟我家那口子曾經也覺得自己早就做好了彼此有一方犧牲的準備,但是這種事真正降臨的時候,‘無法接受’這種情感,是不講道理的。”
“你覺得你還能再承受更多的失去嗎,顧楊?”
江樂問完,又指了指那個再一次循環起來的短視頻:“何況這鬼崽子一看就是個招了就甩不脫的小變態!”
“誒……?”跟短視頻裡一模一樣的聲音從他們不遠處傳來。
顧楊和江樂抬頭看過去,就看到謝淩秋從一顆樟子鬆後邊探出頭來,滿臉都寫著委屈和不高興。
“說彆人是變態也太失禮了。”謝淩秋軟乎乎的抱怨。
“……”
這小崽子聽到了多少哦。
顧楊覺得嘴裡的煙有點苦。
“難道江大校跟人談戀愛的時候,是會把‘以後分手可以乾脆的一刀兩斷’這種想法放進戀情裡去的人嗎?”
謝淩秋看著坐在顧楊旁邊的江樂,露出了一臉“你好渣哦”的微妙神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