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謝淩秋滿臉柔弱的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的看著顧楊。
顧楊站在門邊上看著他,背後站著看熱鬨的醫生。
謝淩秋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疼,要中將親親安慰才能起來。”
顧楊觀看了一陣表演,說道:“那你在這住下吧。”
謝淩秋露出了無比委屈的表情。
顧楊無情轉身,趿拉著腳上的涼拖往外走。
醫生捧著瓜,吃得十分香甜。
有一說一,謝淩秋真是他遇到的第一個敢在顧楊麵前這麼多戲的人。
還是個這麼年輕的家夥。
簡直膽大包天。
謝淩秋看顧楊要走了,趕緊翻身坐了起來,扣好衣服追出去,看了一眼醫生:“打擾人談戀愛要被驢踢的。”
醫生翻了個白眼:“那也得你們在談戀愛才行。”
謝淩秋輕咦一聲,發現自己暴露之後,頓時露出了索然無味的神情。
“什麼嘛。”謝淩秋軟綿綿地抱怨,“中將原來是會跟彆人閒聊的人嗎?”
“不是,但我們關係比較好。”醫生笑著回敬謝淩秋,“你氣不氣?”
“氣呀。”謝淩秋說著,走到門口,轉頭對醫生笑出了白瓷般的八顆牙,“注意安全呀,醫生。”
醫生打了個寒噤。
他坐在辦公桌前,工作結束後例行離開去進行消毒保養的機械眼和機械臂從他麵前路過。
機械臂毫無預兆的抬高,隻聽“啪”的一聲輕響,一團翠綠色的粉末“嘭”地炸開,洋洋灑灑的蓋了醫生滿頭滿臉。
醫生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水溶性染發粉。
他懵了兩秒,抬頭看向還留了一條縫的大門口,頂著一頭翠綠暴怒:“謝淩秋!!!!”
聽到身後輕微爆破聲的謝淩秋笑嘻嘻地帶上了醫療室的門,看著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顧楊,喊了一聲老師,蹦跳著追了上去。
謝淩秋心情頗佳,幾步跳到顧楊身邊,哼著歌。
顧楊看他一眼:“騙了人心情這麼好?”
謝淩秋軟綿綿地狡辯:“這不沒騙成功嘛。”
顧楊收回視線,不說話。
謝淩秋看向顧楊,帶著點小心的意味:“又沒造成什麼損失……”
“謝淩秋。”顧楊慢吞吞地說道,“我不管你是怎麼養成這種一句話三個謊的習慣的,也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這跟我沒有關係,但我不喜歡你,你不能用這個來騙彆人,開玩笑也不行。”
謝淩秋腳步一頓,眼裡的光亮一點點暗淡下來。
“好的嘛,我知道了。”謝淩秋垂頭喪氣地跟在顧楊背後,小聲逼逼,“我也沒有一個句話三個謊……真的很疼嘛。”
顧楊無情:“忍著。”
謝淩秋小小的嗚咽了一聲。
顧楊不為所動。
他褲兜的終端震動了兩下,顧楊翻出來一看,發現是一號結合之前的訓練數據和他的要求,給謝淩秋做的課程表。
三個月排得滿滿當當,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強度極高,保證讓謝淩秋睜開眼就要準備開始學習,學習完馬上就是睡覺。
這其中必須要顧楊在場的,隻有每天一小時的體術訓練和睡前一小時的解惑時間。
顧楊翻了翻這個課程計劃,十分滿意,但還是做出了些許修改,十分仁慈的給謝淩秋安排了短暫的假期。
學九休一。
仁慈。
顧楊叼著糖棍,心情頗好的把這份表單發給了謝淩秋。
沒過兩秒,就發現蔫頭耷腦的謝淩秋十分激動的衝到他麵前:“我覺得不行!”
“我覺得行。”顧楊說道,“相信自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謝淩秋可憐巴巴:“至少給雙休日吧。”
“總共就三個月,你還想要雙休日?”
謝淩秋試圖討價還價:“那十天裡休息兩天。”
“不行。”顧楊想都不想。
“那我要是提前完成了這些呢?”謝淩秋問。
顧楊想了想,答道:“那證明這個課程表還跟不上你的能力,得改得再密集一些才行。”
謝淩秋:“?”
你是魔鬼吧。
第二天,江樂天還沒亮直接殺到顧楊家裡來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了無精打采的謝淩秋。
顧楊在浴室裡洗漱,客廳裡隻有謝淩秋和江樂相對而坐。
“早。”江樂笑眯眯地看著謝淩秋。
這個小變態怏怏地應了一聲,目光落在浴室門上,臉上那假惺惺的甜膩一點看不見,隻留下滿臉的飄忽冷淡和漫不經心。
“昨晚沒睡好嗎?”江樂問。
謝淩秋捧著杯牛奶,一下下的啃著杯沿,聲音哢噠哢噠的,不應聲。
江樂打量著謝淩秋,又問:“顧楊拒絕你了?”
牙齒與杯沿的碰撞聲倏然一停。
謝淩秋終於舍得把目光從浴室門上挪開,緩緩的落在了江樂身上。
江樂今天穿著一身正裝,還正兒八經的在胸前彆了一朵白色的花。
袖口是特彆設計的,是一柄纏繞著雷電的尖矛。
謝淩秋認得這個標誌,是顧楊的雷矛。
“是沒答應。”謝淩秋的聲音還帶著點初醒的鼻音,聽起來更加軟和了幾分,“江大校是來接老師一起去掃墓嗎?”
“嗯。”江樂點了點頭。
謝淩秋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浴室門上,過了好一會兒,問:“老師很在意雷矛的解散?”
“嗯?”江樂有些疑惑,“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他當然在意了。”
“那雷矛為什麼會解散?如果在意的話就不應該解散吧?”謝淩秋緊追著問道,“他是雷矛的精神,他在,雷矛就在,哪怕傷亡再慘痛,重組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
江樂聳了聳肩,他身為顧楊關係親近的友人,多少也看得出顧楊退居後方並不是因為他的天賦關乎全人類的命運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