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說:“既然已經判斷車內不是第一現場,苟賊肯定是去了什麼地方遭到殺害,然後凶手利用他的車輛來棄屍……問題是,車裡怎麼會有那麼多血,就好像……”
“好像什麼啊?”
“好像凶手在現場拿一個桶接血,然後把血塗到車裡麵一樣。”
“肯定不會這麼機械,那是多此一舉……塑料膜?有沒有一種可能,凶手在現場鋪好了塑料膜,等苟賊進來之後殺害,用沾著鮮血的塑料膜裹起屍體,一起抬到車上,然後再把塑料膜抽走?所以苟賊手中攥著一小片塑料膜,那是他瀕死的時候努力抓住的東西。”
“作個實驗?”
“問題是哪有車輛讓我們這麼糟賤,我們也彆主動提了,明天和徐隊長反映一下,讓他的人來試驗吧!”
電腦上的錄播視頻一直開著,苟賊在打牌的時候講葷段子,三人不自覺地看向屏幕,江楠說:“這個人嘴好臭哦,看了這幾個小時的錄播,就聽他罵這個罵那個,又講黃色笑話。”
“這種風格也是有不少人喜歡的。”顧淩說。
“不過,從打聽到的事情來看,他確實私下裡也是個猥瑣的家夥,而且相當自我中心。”蘇菲指指箱子裡的手辦,“三十多歲的人沉迷那些,多少有點心理能量固著。”
“啥意思?”江楠眨著眼睛問。
顧淩解釋,“弗洛依德的觀點,人類幼年會經曆幾個欲,望階段,在那個年齡欲,望得到滿足,就能順利成長;如果沒有滿足,比如小時候缺少擁抱,他的欲,望就會固著在那個時期。”
“哈?你直接說他是長不大的孩子就是了,還要用這種專業術語。”
“有些東西,你不用專業術語闡述不明白,你會在法醫意見書裡用‘大拇哥’、‘嘎吱窩’、‘天靈蓋’這些詞嗎?”
江楠咯咯地笑,“那我會被導師罵死。”
顧淩走過來,又翻看那些手辦,他想,苟賊因為收入高,所以能任性地滿足這些愛好,而他自己家庭條件好,在滿足愛好上也可以不必太考慮金錢。
這一點上,他們有共通之處。
推己及人,顧淩說:“苟賊過去應該是一個相當自卑的人,在主播事業上的成功讓他得到了補償,矯枉過正,變成了一種自負,這種人會不知不覺地得罪人。”
“你意思是,真正的動機藏在我們還未觸及的地方?”
“嗯,是的!他有沒有在什麼地方,侮辱過他人?”
蘇菲盯著屏幕沉思,“可是他一天播八個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們這樣查的話,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
這時屏幕裡的苟賊說:“今天下播了,晚上還有事,你們去看老師的直播吧!”
視頻結束,蘇菲說:“他很照顧孫培堯啊,下播的時候還會提醒水友一聲,兩人的直播時間也是錯開的。”
“咦,這個時間,孫培堯在播吧?”顧淩說。
“不是說今天不播嗎?”江楠道。
顧淩在這台電腦上登陸直播平台,意外發現孫培堯在正常直播,其它主播也都在,隨意點開,一切如故,並沒有一個人提到苟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