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說。
“昨晚七點我們家一起吃飯,我記得當時正在播新聞聯播,我爸和我姐夫喝了點酒。吃完飯我回房間看電視,聽見姐姐姐夫說屋裡悶,他們在北歐呆習慣了,就出去透透氣,然後就……就沒有回來!直到早上有執法來通知,我爸一下子血壓就上來了,我媽哭得差點暈過去了。”
楊光裝作難過地搖頭歎息,“我不明白這種不幸的事情為什麼要發生在我家,執法叔叔,你們一定要抓住那個連環殺手!”
蘇菲暗暗發笑,這證詞和老楊如出一轍,連敘述方式都很接近,顯然這家人在出事之後串過詞。
“你和你姐姐關係怎麼樣?”
“很好呀!小時候她經常帶我玩,給我輔導功課,後來姐姐出國留學,我正好上高中,我爸那年生了場大病,不能下地乾活了,姐姐就打工掙些錢給我們寄來,基本上我高中學費都是我姐姐出的,我很喜歡她。”
楊光努力裝作悲傷的樣子,江楠甚至有點同情他,四個知曉真相的人看著他在那演戲。
“發生這種事,確實挺不幸的。”我點頭,掏出一包煙,“你抽煙嗎?”
“執法的煙,不太吉利吧!”楊光笑笑。
“嫌疑人才不敢抽執法的煙,你是嫌疑人嗎?”
“我怎麼可能是嫌疑人嘛!”楊光笑道,額頭有冷汗沁出來,伸出拿煙,“哇,這個煙很貴哦!”
“我知道你們村裡麵小孩自立得早,好多都抽煙。”我給點上火。
“可不嘛!我們高中好多同學都抽煙的,有的人在家還開拖拉機,開車,更誇張的是我們班石鼎,跟我一樣大,今年倒結婚了,因為他爺爺急著抱重孫……”楊光的話多了起來,大概在他認為,已經過了最難的關,適當放鬆能降低執法的懷疑度。
抽完煙,又喝了杯水,我這才放他走,臨走的時候叮囑:“晚上早點回家,村裡不安全!”
“好的,謝謝執法叔叔,我回家了。”出了門,楊光跑著離開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煙頭撿起來,江楠打開一個證物袋裝了進來,“這小子是主犯,直接跟他采集生物信息怕引起警覺……江楠,把杯子也捎上。”
“好的。”
顧淩說:“大概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騙過執法了吧!”
我說:“就讓他在這種自信中多過幾天吧,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再勘察一遍現場,全麵地尋找證據!”
隔日一早,四人將手上的情報交給張隊長,聽到他們推測的真相,張隊長倒沒有太過震驚,說:“我在鎮上乾刑事這些年,這樣的案子也不是頭一次遇到,有時候一家人狠起來比仇人還厲害。”
死者指甲裡的皮屑,經DNA鑒定是老楊的,同時在他們身上發現多處老楊和楊光留下的指紋,比如鞋、褲帶,這些日常接觸不可能碰到的地方,可惜在山上並未找到凶器,我和張隊長商量,決定直接攻堅。
1月3日一早,幾輛執法車停在楊家門口,執法笛聲驚動了街坊四鄰,當得知執法要帶走父子二人的時候,楊光憤怒地摔鍋摜碗,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裡嚷嚷:“你們抓錯人了!”
楊光母親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
老楊不停地給執法們遞煙,但沒有人伸手接,他賠著笑臉說:“同誌,搞錯啦!哪可能是我兒子呢,之前不是說是連環殺手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