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楠將工具箱擺放在一旁,並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副塑膠手套帶上,隨後便在那一具滿身是血的女屍身上到處拿捏。
“死者女性,約二十三歲,從血液凝固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在今天淩晨十二點十五分左右,周身沒有任何傷痕,致命傷就不用我說了吧?利器削首,這些濺射形的血漬,也應該是那個時候造成的。”
聽了江楠的話,我微微皺眉,全身沒有一丁點兒傷痕?致命傷是屍首分離?
從常規的殺人手法上來說,的確有可能,但是假設當時凶手是進入電梯親自行凶的,電梯的麵積那麼小,彆說電梯裡麵還有被害者,就算沒有被害者……
而且,被害者難道都不會掙紮一下的嗎?
想到這裡,我從一旁的民警手中取了一根甩棍,並按照砍頭的姿勢,右手持著甩棍高高抬起。
“啪嗒”一聲,和我想的一樣,我舉起甩棍的那一瞬間,甩棍一下就碰到了電梯內壁,從而導致我根本沒有辦法使出全力。
要想將一個人的腦袋一下被砍下來,是需要很大的力氣的,哪怕是一個成年健碩的男人,在這種空間內,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動作。
“你在乾什麼?”可能是我在電梯內的動靜有點兒大,李西城直接就走進了電梯,一把將我手中的甩棍還給了一旁的民警。
“啊……我,我就是在想,哪怕是一個成年人,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裡麵,想要揮舞著一把足以將人頭砍下來的刀,再促成死者的人頭落地,這應該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更何況,方隊前段時間因為抓賊而把右手弄傷了,所以他不可能是殺死被害者的凶手,李隊……”我想為方凡做解釋,可下一秒,李西城卻又打斷了我的話。
“你知不知道這名女死者是誰?”李西城站在我麵前,皺眉問道。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李西城,繼而又轉向了那具女屍,我能確定的是,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既是李西城問出來的,那麼這個女人……
“他叫沈若,是新華醫院的護士,於三年之前失蹤,我調了監控,在十二點零三分時,沈若竟突然出現在了視頻監控中,而你的隊長,方凡也在那時尾隨而入,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我知道你和你們方隊長關係很好,但你也要知道,你是一個警察,你的身份,不光是江北市民的保障,更是這些受害人的保障。”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整個神經都開始緊繃了起來,隊長來過這裡?怎麼可能?我來這裡的時候,周圍沒有保安,而且在等待警方支援時,我還曾檢查過這大門的監控,監控線都被人剪斷了,他哪裡調出來的監控?
“李……”
“還做不做事了?當這裡是茶話會呢?”我剛想出言反駁李西城,江楠的聲音卻又從李西城身後飄了過來。
李西城皺了皺眉,瞥了我一眼:“做好你份內的事情。”
看著李西城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方隊會出事的預感。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便踏上了同事事先放在人偶旁的某個長凳。
在動手之前,我事先看了一眼這人偶的外觀,人偶內部看似非常充實,但內層卻有些柔軟,上手一摸立馬就陷下了一塊,之後這一塊陷下去的地方又還原到原來的樣子。
裡麵真的是人?
如果這裡麵也是一具屍首,那這人偶應該不會那麼飽滿,難道,這裡麵還放了某些填充物?
想到這裡,我上手解開了連接著電梯頂層和人偶脖頸的麻繩,將這人偶拽了出來。
人偶的差不多高一米七,重約100斤左右,周身填充著海綿,在將其抬下來的時候,我發現這人偶內部應該不會是一具全屍。
原因很簡單,我拉著他兩條胳膊的時候,我能觸摸到的就隻有海綿,當然,裡麵的確有屍體,不過隻是一些分布不均的硬塊,所以當時我就猜到,這人偶內部的屍體,應該是被事先肢解了之後,再丟進去的。
我將人偶帶到了第一具女屍身旁,看了一眼江楠,後者則對我一笑,隨後便低頭看去。
她的手指很纖細,似乎並不像是做這一行的,我之前也見過不少法醫,他們的手上都有或多或少因縫製傷口時手術線而留下的線條狀勒痕,這是法醫長年累月的職業病。
“這具人偶的分離口幾乎都被人用釣魚線縫製了起來,除了頭顱,胸口極下肢有三個拳頭大小的撕裂口之外,並沒有任何可以將一具屍體裝進去的地方,李隊長,我需要將這人偶裁剪。”江楠觀察了一番,隨即側身看著李西城,緩緩的說道。
“好,裁剪。”李西城看著江楠,點頭說道。
收到回複的江楠也沒有多耽擱,從工具箱內拿出一把剪刀就開始順著這人偶的邊緣裁剪。
可就在那一道口子被這把剪刀裁剪至手臂長短處時,一個拳頭大小,沾滿了血漬的圓形物體順勢就朝外滾落。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那一塊圓形物體看去,原本還吵吵嚷嚷的大廳瞬間就安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