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讓你去詢問沈母。”
一番簡潔的話語讓我不得不佩服張晉的語言組織能力,他每說一句話,我總有一種惜字如金的感覺。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記得把我外套洗好,明天還我。”江楠看了我一眼,轉身就朝我揮了揮手,意味深長的說道。
“哎,你還沒跟我說你來醫院乾什麼呢?是哪裡不舒服?”我連忙朝江楠問道。
“你會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江楠側身就朝拐角彎了過去。
“走吧。”張晉也沒搭理我,帶著我就來到了位於十九樓之上的心外科,在了解沈母病情之後,我們得到了醫生的許可,這才緩緩地走進了沈母的病房。
此時的她正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臉頰兩旁的淚痕似乎告訴我,張晉已經將她老伴的事全數告訴了這位中年喪夫的老人。
“阿姨,今天來,我是想問您一些事,當然,現在的情況我也知道我不太適合過來,隻不過……”我站在沈母的麵前,表情異常嚴肅,的確,查案也要講究人情,她的女兒和丈夫都在同一時間死去,再怎麼樣,也得讓老人緩兩天。
隻是這個案件還有很多蹊蹺的地方,如果我們不能查出沈若當年為什麼會突然失蹤,而和沈若有著親密接觸的秦強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死嬰,真的是江孜偷的?
這一係列的答案,如果沒有能夠得到正解,要想查沈若死亡的真相,我就要繞很多彎路。
正當我準備耐心接受老人家的指責或冷漠的對待時,出乎我意料的是,老人家竟緩緩地轉過了頭,拉著我的手淚眼婆娑的說道:“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葉警官,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殺死我女兒和我丈夫的凶手……”
我拉著老人的手,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阿姨,您放心。”
沈母滿眼是淚的看著一旁窗外的天空,緩緩地說道:“在我們隔壁家發現的那個女人,叫江孜,是小若最要好的朋友。”
聽到這裡,我雖說已多少猜到了江孜的身份,心中卻還是一個咯噔。
緊接著,沈母告訴我,三年之前的冬至,他和沈父來到城裡準備一家人一起過個節,可當他們兩人買完菜,打開沈若家的房門時,卻聽見沈若正和江孜在爭論。
“爭論?爭論什麼?”我打斷問道。
後者想了想,輕聲說道:“好像是在說什麼嬰兒不嬰兒的事情,哦,還有,小若說,江孜搶了她最愛的男人,現在死在自己最心愛的人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之後房間裡麵就沒有人再說話了……”
“那她們吵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進去?”
沈母搖了搖頭,道:“其實一開始我們就想推門進去勸的,可小若把門反鎖了,不管我們怎麼喊,她都不開門,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小若滿身是血的打開門,跟我們說,她殺了人了。”
老人說到這裡,頓時一臉悔恨的拍打著床鋪,滿臉是淚的說道:“我想報警的,可是老伴不讓,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還是老來得子,她要是進去了,誰給我們養老送終呢?”
“所以,你們就將計就計,讓沈若在大眾視野內消失,而這個曾經和沈若大吵一架的女人也就此失蹤,在大眾眼中,一定是江孜對沈若做了什麼,因為當時是沈若舉報的江孜,她沒有殺害江孜的動機,所以,隻要找不到人,警方拿你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對麼?”我看著沈母的雙眼,輕聲問道。
“葉警官,你說的沒錯,隻是這個主意不是我們想的,是小若想的,小若說,江孜死了,她就不能再出現了,所以我們兩個合計了一下,把鄉下僅剩的一套房子賣了,再用小若朋友的關係,把我們對麵那空了很久的房子買下來,好讓她有個暫時歇腳的地方,就在幾天前吧,小若說,等她賺到錢了,就帶著我們出國,可誰成想……”說到這裡,沈母又開始痛哭了起來。
我從旁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沈母,而後又低聲問道:“您剛剛說,沈若在和江孜對峙的時候說過她搶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那您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