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說:“我可以和她聊兩句嗎?”
秦隊長有些踟躕,蘇菲說:“放心,我不說案子的事情。”
“好吧,注意分寸,要是能套出情報更好!”
顧淩準備陪蘇菲一起,蘇菲說不必,然後一個人進了審訊室,把椅子從桌子後麵端出來,放在呂芬對麵,呂芬的眉毛隻是微微動了一下,她打量了一下在自己麵前坐下的蘇菲。
“你姓楊?”蘇菲問。
“……”回答蘇菲的是一個冷漠而不屑的表情。
“彆怕,這不是審訊,我個人對你有點感興趣,隨便聊聊……”蘇菲指了指旁邊的三角架,“你看,記錄儀也沒有開。”
“戴著手銬聊嗎?”呂芬冷笑。
“如果不戴手銬,你可能會把我殺掉!”
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呂芬避而不答,“為什麼對我這種人感興趣?”
“我們很像!”
“少來了,套近乎也用點心好嗎?”
蘇菲儘量坦誠地說:“我們的童年都一樣糟糕,我也曾經希望自己不要來到這個世上,也曾盼著自己的母親去死,我能理解那種任人擺布、無力掌控人生的感覺。”
呂芬抬頭看天花板,“和我相比,你還是幸福的,至少你現在能夠自由自在地當警員,還能在這裡無病呻吟。”
“我承認,我是比你幸運。”
“其實這世上,一個人幸,就有另一個人不幸,你們生活的世界無論有多少痛苦,歸根結底仍然處在陽光之下,你們看不見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你們大言不慚地指責那些陰影中的人。”
“為什麼你們身上發臭、發餿,為什麼你們身上長滿苔蘚,可你們沒有想過,他們的生命中從未有過陽光的照耀,他們也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他們根本連選擇都沒有。”
“你說得對!”蘇菲點頭道。
呂芬微微抬起一根眉毛,“但是呢?”
“沒有什麼‘但是’,我不是來反駁你的,我是警員,但如果我有和你一樣的人生,我能確保自己是善良又正直的嗎?可能我會比你還要牲口,對你們來說,不當牲口就無法在黑暗中生存,我們的職責也不是把牲口變成人,隻是讓牲口懾於法律的威嚴學會收斂……”
蘇菲觀察著呂芬細微的反應,岔開話題,“我們乾嘛一上來就要爭辯這些大是大非,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這麼冷靜的?”
“如果你被欺負過,你就會發現,在那種時候為了逃避現實,靈魂是可以出竅的,學會這個‘特技’之後,任何痛苦都不再是難題,我建議你去被人欺負一次吧!”呂芬嘲弄地笑道。
蘇菲也笑了,“所以你可以一直保持冷靜,不流露半點個人情感?”
呂芬點頭,看看四周,“你們隻能傳詢我二十四小時,找不到證據就得放人,想從我這裡問到情報,門都沒有。”
“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嗎?”蘇菲輕描淡寫地邁出試探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