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對紅發孩子下達的通緝令,你怎麼看?”夏油傑雙手環胸依靠著牆,側頭看向坐在台階上的中原中也。
嚴格意義上來說,紅發的孩子在橫濱並不多,甚至很多都不是純粹的日本人血統,才會有一頭亮眼的紅發。
日本人大多數的發色還是會以黑、棕、茶色為主,間或有些家族遺傳的淺色係發色,但是紅發絕對算不上多見。
中原中也神情冷淡中帶了些煩躁,他狠狠地嘖了聲,“瘋了,那個家夥。”
居然就因為有幾個紅發的孩子塗畫了他的車,轉而向整個橫濱的紅發孩子下達通緝令,讓港口黑手黨所有的成員都出動去捍衛他的“尊嚴”。
夏油傑挑了挑眉,“晴子可是紅發的,她就這麼在羊裡藏著是藏不住的吧?”
正如夏油傑所說,羊的孩子們在擂缽街附近十分招搖,即便認不清跟在後麵跑的孩子們,也絕對不會忘記領頭的幾人。
尤其晴子還是羊十三評議會中的一員,她的紅發可是被很多擂缽街人記在心裡。
“先帶晴子轉移陣地,”中原中也說著眉心皺起,“連同幾個發色接近於紅色的孩子也一並另找地方藏起來。”
他的異能確實好用,但擁有異能和自保能力的隻有他,羊裡的孩子們麵對港口黑手黨擁有大量火力的成員,不管在哪方麵都沒有優勢,他不能就這麼帶著那些孩子正麵對港口黑手黨。
以港口首領的想法,若是他這麼乾了,對方必然會視為這是羊與他們要開戰的信號。
“要是這麼算下來的話,中也你的發色也是符合的。”夏油傑還有閒心地指了指中原中也那頭微卷的赭紅色發。
待在羊的這段時間裡,夏油傑唯一感到放鬆的就是周圍沒有咒靈的世界,即便人類還是會產生惡意、負麵情緒,但是不會有人因此被負麵情緒凝聚而成的咒靈殺死。
夏油傑表麵看起來很好說話,實際上並不是容易接近的類型。
雖然他明麵上不說,但他確實對中原中也這個作風與曾經的他有幾分相似的孩子抱有好感,他想認同他的理念,也想看看在這個沒有咒靈的世界裡,中原中也這樣的做法最終會不會像他一般信念坍塌。
不知不覺中,他也跟著羊的孩子們開始直呼中原中也的名字。
“我的話不用在意,除非港口黑手黨願意出動乾部級的人物對我出手。”中原中也搖了搖頭,他最擔心的還是容易被港口黑色黨盯上的那幾個孩子。
不過中原中也這個在各種意義上都十分耿直的少年,並沒有察覺到夏油傑與羊之間隱隱的間隙以及對他稱呼的轉變。
“那倒是真的,”夏油傑肯定地點了點頭,“晴子她們之後的藏身地點,你要告訴羊的其他人嗎?”
他聲音低沉,其中蘊含的意思讓那雙明亮的鈷藍色眼睛不禁看了過去。
少年的眉頭高高地挑起,神色有些不愉,“這是什麼意思?”
他並不懷疑夏油傑想挑撥羊的內部,中原中也更多是覺得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隻是脫口而出時的態度顯得有些冷硬。
“羊的孩子裡有背叛者,”夏油傑倒也不在意,他的話就像扔進平靜水麵中的炸彈,揚起一陣水花,“你若是不想晴子她們死的不明不白或是被港口黑手黨的人帶走,最好不要告訴他們。”
眸色微微一沉,中原中也壓低聲音問他,“……你知道是誰了?”
夏油傑搖了搖頭,“還不能肯定,但是已經鎖定幾個目標了。”
港口黑手黨的通緝令羊與中原中也幾乎是同時知道的,這幾日羊內部已經開始躁動起來,私下的交流和小動作頻頻出現。
中原中也多數會外出在擂缽街內巡視,倒是夏油傑留在基地的時間比較多,看得比較清楚。
早早以羊之王的稱號揚名於擂缽街的少年麵無表情地撐著腿站起來,眼簾低垂下來,“……我知道了,夏油。晴子她們就拜托你了。”
夏油傑驚訝地看他,失笑地說:“我還以為羊之王這種特殊時期反而會更防備我?”
萬萬沒想到中原中也竟然會想著讓他去護住晴子她們幾個。
藍眸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中原中也卸下些許冷硬之色,勾著唇神情放鬆,“我要是信不過你,我當初也不會讓你替我參加十三評議會。”
畢竟評議會的麻煩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羊的內部是把能進入評議會視為榮耀,但是實際上從評議會成立至今,幾個分裂開來的派係每每開會都很難達成共識。
評議會的建立,隻比推中原中也上位成為羊之王晚了大半個月,但是其中各有心思的孩子卻很多。
平時中原中也不願意出麵,畢竟再怎麼對立分裂,他們終歸不會做出有害於羊的事,隻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甚至很多時候,處於息事寧人的心態,中原中也覺得隻要他們能給出個明確的方案,他聽評議會的也無妨。
但是偏偏這種時候,夏油傑說羊的內部出現了叛徒。
不管是哪個同伴中原中也都不願意懷疑,但是他更不願意用晴子她們的性命去證明同伴的清白。
夏油傑無奈地低笑一聲,“我看你這個首領是懶得參加會議,才推我去的。”
看顧晴子她們的安全並不算什麼大事,在十三人評議會中晴子一派算得上是親首領派,不會常常聽省吾、白瀨他們的發言。
不過這並不是因為晴子覺得他們的主意不靠譜,她隻是單純的更有眼色,覺得十三人評議會怎麼都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首領。
但在之後中原中也的不作為,也讓晴子對聽命於他十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