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海邊護欄上的白發青年輕鬆愜意,海風吹過他蓬鬆的白發,發絲揚起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嘴角高高地揚起,高興地笑道:“橫濱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狐狸樣的紫色眼眸眯起,爪型的紫色標記在他臉上顯眼又張揚,他側過頭對身旁的男人道:“你說對嗎?”
“日本公安的諸伏景光先生。”
甜膩的聲線透著股異樣的親昵,卻又讓人不自覺心生警惕。
蘇格蘭,也就是真實身份為日本公安的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笑了下,“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是誰,但是你應該認錯人了吧。”
且不說琴酒對他的懷疑過去沒有,他可不敢在這種時候應下白蘭的話。
“不承認也沒關係哦,”白蘭笑眯起眼睛,輕鬆地從護欄上跳下來,上前幾步,“有認識你的人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蘇格蘭若有所覺地回過頭。
曾經無比熟悉的摯友帶著滿臉著急跑過來,開口想要喊他的名字,卻在看到白蘭的瞬間吞下了話。
待到還有十幾步時,安室透的腳步才放緩,神情複雜又掙紮,“……你怎麼在這裡?”
被組織宣布死亡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橫濱,他當初明明看到他的屍體了。
連同那個FBI一起,他們都親眼看到蘇格蘭的氣息漸漸消失。
安室透有很多話想問,卻因為白蘭的存在反而隻能強製壓下心裡的情緒,假作平靜。
但要讓蘇格蘭來評價就是,零的演技糟糕透了。
蘇格蘭沉默了會,還是主動走向安室透,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能相信自己的摯友,“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
白蘭笑眯眯地看他們互相打著啞謎。
伸手在寬大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包棉花糖,扯開包裝的撕拉聲打破了蘇格蘭與安室透之間詭異的沉默,捏了顆棉花糖扔進嘴裡,“你們敘舊結束了嗎?”
說著他感慨地歪了歪頭,“不過畢竟是好幾年沒見過的朋友了,激動也是正常的。”
安室透眉頭皺起,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人為什麼會知道他們的身份,甚至就他剛剛的那句話看來,他不僅知道他們互相之間認識,還知道他們是公安中潛伏進黑衣組織的人。
笑眯起眼睛的青年,臉上帶著輕浮的笑意,“白蘭,我的名字。”
“彆這麼緊張嘛,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他遞出了手中的棉花糖,得到蘇格蘭和安室透兩人的拒絕後,滿意地收回了手,“我隻是來幫助你們的好心人啊。”
安室透的眉頭緊擰,對於這個人的話,他一句都不會相信。
神經突突地跳著,瘋狂地警示他麵前這個人的危險,以及那比琴酒還要濃重上許多倍的壓迫感,甜膩到腐爛的花香就像他這個人般,是誘人墮落的巨大食人花。
見安室透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白蘭也不在意,他隻是轉而看向蘇格蘭,“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格蘭抿著唇,並沒有接他的話。
白蘭笑眯眯地徑直說道:“雖然說你的死亡是那個組織為你安排的,讓你親手對自己開的槍,但那也是對準心口開的,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順著白蘭的話,蘇格蘭和安室透都不免想起了那一天。
蘇格蘭捂住頭部,劇烈的疼痛向他壓來,告誡著他不要再想下去,那不是他該觸及的世界。
白蘭舉起手做了個手槍的手勢,對準蘇格蘭,嘴上還跟著發出了砰的一聲,就像是真的向蘇格蘭開了一槍。
被仿佛重錘敲打著頭部的疼痛折磨,蘇格蘭差點發出了痛呼,他強自忍耐著,表情尤為猙獰。
被埋藏在記憶深處,模糊不清的碎片畫麵瘋狂地湧上來。
心口處的傷口開始惡化,原本已經不會痛不會流血的傷口,再次張開滲出鮮血。
“蘇格蘭!”安室透上前扶住他,憤怒地看向白蘭,冷聲質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藏在友好笑容下的紫眸睜開,裡麵滿滿的都是冷漠和玩味,白蘭抓起一把棉花糖揉在一起,“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隻是讓他想起自己本來就是個早已死去的人。”
“你也記得的吧?”他的聲音仿佛帶著蠱惑的意味一般。
“諸伏景光是你親眼看著斷氣的啊。”白蘭說著就開始大笑起來,笑得渾身顫抖,笑得彎下了腰,“他一個早就死去的人之所以還站在這裡,是因為你們對他的思念啊。”
安室透的瞳孔猛地一縮,他著急地攙扶著蘇格蘭,就算他想上前去抓住白蘭、逼問他也無法。
“你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吧?”
白蘭就像是沒說夠一般,他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異能者的存在太過奇怪了吧?”
嘴角越咧越大,像個帶著虛假麵具的惡魔一般,白蘭的聲音仿佛帶著魔性般,讓人不得不聽下去。
安室透和蘇格蘭的呼吸微微一滯,他們此刻的神情異常的相似,緊緊地鎖定住他。
“那是因為異能者本來就不是你們世界該有的啊!”
“你們的世界因為這些異能者,惡**件的發生大幅度提高,”他的聲音中充斥著濃烈的惡意,“就連諸伏景光也因此被那個組織推出來,潛入港口黑手黨。”
“擂缽街那個巨大的窪地,就是異能暴走導致的。”
紫眸落在他們身上,帶著興味和嘲弄,白蘭做作地搖頭歎了口氣,“真是可惜啊,因為那場爆炸消失的無數家庭以及被剩下來弱小沒有自保能力的孩子,渾渾噩噩地生活在曾經屬於他們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