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穗腦子裡一堆臟話飆著,卻不敢惹怒他。
水哥沒再給她時間,再次湊了上來。萬穗拚命躲,趁機再次把手伸進去,摸了幾下,拿到那把刀。
……
後來的狀況,萬穗記不大清了。
一場回想不起過程的爭鬥,結果是被水哥狠狠扇了一巴掌,嘴角出了血,後來臉腫了好幾天;大概還被踹過幾腳,身上青青紫紫,好多處軟組織挫傷——驗傷報告在之後地官司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作為代價,水哥被她刺中了一刀。
萬穗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做到的。
那之後的記憶,起始於邵成的出現。
她是在跑到巷子口時遇到他的。當時滿手的血,慌裡慌張地跑出來,正好遇到水哥的幾個小弟找過來。
“水哥應該完事兒了吧?”
“早呢,惦記那麼久的肉,好不容易吃到嘴裡……”
萬穗僵在原地,本能想逃跑,背後卻是死胡同。
幾個人已經看到她,愣了愣,忽然衝了過來。
邵成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一隻手抓住萬穗的肩膀時,他出現在幾人身後,一腳將其中一人踹翻,接著三下五除二,將幾個人撂倒,手法乾脆利落,招招直中要害。
萬穗看呆了。抓著她的那個小弟也呆了。
邵成大步走過來,一把攥住小弟倉皇砸過來的拳頭,一擰,一壓,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人蹬了出去,撞在牆上沒了聲音。
邵成眉頭攏著,萬穗從沒在他臉上見過那麼嚴肅的表情。
那個時候腦子發蒙,根本沒去想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後來也一直忘記問。
自己怎麼跟邵成說的,她已經沒印象,想來也隻可能是實話實說,語無倫次一些。
她隻記得,邵成第一次主動抱了她。
是抱小孩的姿勢,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帶到馬路上,找了家24小時便利店,買了隻雪糕給她敷臉,還有濕紙巾,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擦乾淨。
然後攔了輛車,把她塞進去。
“回家好好睡一覺。”他撐在車門上,低頭望著她的眸子盛著路燈細碎的光亮,“我給你爸打過電話,他在門口接你。”
萬穗有點反應不過來,指了指小巷子,說不出話。
邵成伸手在她頭頂拍了兩下,聲音帶著一種安撫鎮定的力量。
“有我在。”
萬穗恍惚地回了家。老爸在家門口接她,什麼也沒問,帶她回家,處理傷、吃東西、洗澡、睡覺。
她一直懷疑那天老爸偷偷給她吃安眠藥了,否則她不可能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還睡得著。
不過儘管她睡得沉,老爸還是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守了一整晚。
第二天醒來後,神思歸位,萬穗終於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以防萬一,老爸帶她做了驗傷報告,之後不許她出門。那件事的後續,老爸一點風聲也不對她透露,小心翼翼地哄她開心,生怕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哥哥難得回來一趟,又為了她四處奔波。萬穗問起來,他隻說:“不用擔心,哥會處理。”
但那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有些英雄色彩的幻想,對司法的了解淺薄,自己胡思亂想,不知怎麼就覺得是邵成替她頂罪了。心裡十分不安,同時混雜著些微的感動。
她到底背著老萬偷偷跑了出去。
——去自首。
小公主敢作敢當,不願意讓喜歡的人為自己頂鍋,並且堅信未成年人保護法會保護她這個未成年人。
不過去了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頂罪。那條小巷子雖然沒有監控,酒吧街的攝像頭卻清晰記錄了所有人出現的時間。
何況不僅有目擊證人,水哥也已經蘇醒。
最終這件事上,萬穗確實沒被追究任何責任,水哥則以強奸未遂罪名被判了三年。
但這其中,老爸老哥以及邵成出了很多力,才保住了她。
萬穗錄完筆錄才見到邵成。
他還有心情笑,點了點她沒消腫的臉,打趣:“挺剽悍啊,小姑娘。”
這句話,一早上聽了不下十遍。
萬穗沒吭聲,揉揉鼻子,往他跟前蹭了蹭,伸手去摟他的腰。
邵成難得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住。
萬穗把臉貼在他身上,碰一下火辣辣地疼,隻好退開一點,額頭抵著他。
邵成抬手抓了抓她軟軟的短發。
從出事到此刻,萬穗愣是一滴淚沒掉。其實腦子一直都在發蒙,人都變木了。
這會兒抱著邵成,委屈勁兒就上來了,而且特彆特彆委屈,揪著他的衣服,鼻子一抽一抽哭起來。
邵成攬著她,沒動,過了會兒,見她越哭越狠,捏著後頸把她拉起來,看了眼,才放回去。
“彆在我衣服上擤鼻涕。”他說。
萬穗抓著他的T恤在臉上狠狠抹了一把。
又哭了會兒,下巴忽然被他捏住,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萬穗眨了眨眼睛,擠走那團霧氣,有一瞬間,幾乎以為他要吻她了。
邵成看著她一臉朦朧的樣子,嗓音比平時低柔了些:“張嘴。”
萬穗就乖乖張開了。
一上來就舌吻嗎?她迷迷糊糊地想。
邵成往她嘴裡塞了個東西,然後手動把她張著的嘴巴合上。
是顆糖。
萬穗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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