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片刻。
邵成忽然轉頭看著她:“沒有彆的話和我說嗎?”
萬穗回神:“需要和你說什麼?”
“昨天晚上,記得嗎。”邵成提醒。
萬穗挑眉,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我應該記得什麼嗎?”
邵成看著她,沒說話。
四目相望,靜默的空氣中有無聲的氣流湧動。
片刻後,萬穗忽然傾身,向他靠近,停在他麵前,不足一拳的距離。
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近到再往前一寸,鼻尖便會相碰。
萬穗的目光落在邵成的唇上,微微偏了下頭,錯開鼻尖,很慢很慢地靠近。
即將貼上的一瞬,她停下來,張口:“你是說這個嗎?”
溫熱清香的氣息撲在邵成唇上。她眼尾勾起來,接著眼皮輕輕一撩,望進他眼睛裡。
邵成不動,也不出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萬穗笑著退開,起身,擺了擺手:“我回房間了。”
徐老先生對於這次的漢服並沒有太多要求,隻是一個身處異鄉的年邁老人,想通過一些傳統的中國元素,來寄托一些情感。
他隻讓萬穗自由發揮,但設計上,沒有要求往往比要求多更不容易。
徐老身體不便,太過複雜的服飾,穿起來麻煩且累贅,因為萬穗放棄了自己擅長並且風荷記技術已經很成熟的幾種。深衣是古代聖賢的法服,明朝已經不作為日常服飾,更多是文人穿著,以示對古禮的尊崇。
整個晚上,萬穗一直窩在房間裡查資料。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並不十分好,將近零點時,邵成依然能聽到隔壁偶爾的動靜。
他重新起來,打開房門。
隔壁的門半開著,淺黃的光纖流瀉出來,走廊上一塊幾何光區。
萬穗盤腿坐在椅子上,頭發隨意挽在腦後,筆記本瑩瑩的光映在臉上,她蹙著眉,嘴裡咬著支筆,看得專注。
邵成下樓,熱了一鍋牛奶,端上來,敲了下門。
萬穗很快轉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盯著屏幕,滑動鼠標:“進來。”
“還沒睡?”她頭也不抬地問。
邵成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她掃了一眼,要笑不笑道:“你以前還騙我,喝牛奶長胸。事實證明——完、全、沒、用。”
邵成笑了起來:“那是你喝得不夠。”
萬穗哼了聲,“你們這些無良商家,坑騙消費者,還怪消費者喝得不夠。”
“為什麼那麼執著胸圍。”
邵成拿了把椅子上過來,坐下來,撿起她桌子上亂七八糟的一堆紙,看起來。
因為他總是嫌她胸小唄。
萬穗放下鼠標,活動兩下手指,往後一靠,閉著眼睛:“給我捏兩下。”
邵成手臂一伸,一隻手按住她兩邊的太陽穴,按壓起來。右手裡還拿著萬穗的手稿在看。
他的手法依然精妙,按了一會兒,萬穗的眉頭便舒展開了,哼哼唧唧地,故意把話說得曖昧:“活兒真好。”
邵成收回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萬穗嘖了一聲,睜開眼。
他已經起身,“早點睡。”言罷轉身離開,帶上房門。
隔天,萬穗一直在房間裡忙活。早上下來用過早飯,出去溜達了一會兒,之後再沒出過房間。午飯是陳姨單獨送到她房間裡用的。
下午,邵成親自上樓,把人從電腦前拎了起來。
“換衣服,出去走走。”
“忙著呢。”萬穗說。
徐老先生叫陳姨把他推了過來,在門外道:““慢慢來就好,彆讓自己這麼辛苦。今天天氣不錯,你們出去轉轉吧,巴塞羅那也有許多值得一看的遺跡。”
陳姨笑著道:“你們可以去蘭布拉大道逛一逛,那是很熱鬨,有很多百貨公司,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的。”
萬穗被哄著換好衣服,出門,坐上從徐老那兒借的車。
一輛敞篷的老爺車,閃亮的紅色外身,開在古典風格的城市裡,像是穿越回到了中世紀。
車速不快,萬穗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著溫柔的風從指間流過。
車開到西班牙廣場,她忽然喊了一聲:“停。”
邵成停了車。
天氣確實很不錯,天很藍,遠處山脈被夕陽鑲上了淡粉色的邊。
“下去走走?”他問。
萬穗拿出手機拍了兩張,又調換攝像頭,向中間靠過去:“來。”
邵成笑了聲,從善如流地將身體傾過來。
鏡頭裡,他淺笑著,夕陽餘暉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旁邊一張如花的笑靨,眉眼生動。
按下快門的瞬間——
萬穗出其不意地側頭,顏色鮮亮的嘴唇嘟起來,湊向他的臉。
邵成像是預料了她的動作,勾著嘴角將臉微微一偏,對上她近在咫尺的紅唇,和登時錯愕的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