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穗睜開眼時一片漆黑。
耳畔是邵成勻長的呼吸。
他的手臂被她枕著萬穗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開一點想要坐起來。
起到一半邵成的聲音便響起：“怎麼起來了？”
帶著一點剛剛蘇醒的沙啞。
萬穗頓住回頭黑暗中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睡眠這麼淺啊。”
“職業習慣。”邵成坐起來打開床頭小燈。
她坐在那裡，不動了，愣愣地看著他大概剛睡醒，看起來有點呆。
“口渴了？”邵成揉了揉她的頭發。
萬穗嗯了一聲。
“我去給你倒水。”他下床，套上一條褲子出了臥室。
很快端著一杯溫水回來，站在床邊遞給坐在被子裡的萬穗。
她慢吞吞喝水瞄著他腰腹上壁壘分明的肌肉手指伸過去戳了一下。
水也沒喝幾口邵成把杯子擱在桌子上，上床摟著她躺下，滅了燈。
“睡吧。”
視野裡儘是黑暗習慣之後隱約可以分辨出房間裡她十分熟悉的擺設。
萬穗睜著眼睛，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轉過身，往邵成懷裡拱了拱。
他將她抱緊，在她發心吻了吻。
不知是也沒睡，還是又被她的動靜弄醒。
翌日清早，邵成醒來時，發現平日都要他叫幾遍才會起床的人，已經早早醒了。
貼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腰，仰頭盯著他瞧。
“早安。”
“早安……”邵成把她赤條條的身體揉進懷裡，吻落在她眼睛上，劃過鼻尖，移向嘴唇。
萬穗把臉扭開了。
“我餓了。”她說。
邵成發熱的部位頂在她腿上，吻著她脖頸，誘哄似的：“給你喂點好吃的？”
“我真的餓了，昨天晚上沒吃東西。”
邵成在她身上用力揉了一把，又親了一口，任命地起來。“想吃什麼？”
“蟹腳麵。”萬穗捂著被子，眼睛瞅著他，眨巴兩下。
“陳記？”
萬穗點頭。
邵成快速洗漱，穿上衣服，出門前走到床邊：“親一下。”
萬穗乖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邵成直起身要走，又被她拉回來，圈住脖子，吻過來。
親了好一會兒，她才鬆開。
邵成抱了她一下：“我很快回來。”
城裡做蟹腳麵的飯館不多，她愛吃的陳記，離公寓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幸而沒到早高峰，一路還算暢通，不過來回也要一個多小時了。
邵成趕回來時，在樓下碰到上次那一堆母女，媽媽正要送孩子去上學。碰見他，笑著道：“這麼早就出去了？”
“給她買早餐。”邵成說。
媽媽看了眼他手裡打包的陳記蟹腳麵：“這家店挺遠的我記得……你快上去吧，麵涼了就不好吃了。”
小姑娘衝他揮手，邵成跟她說了再見，走向公寓樓。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
回到家，把已經涼了的麵放進微波爐加熱，才去臥室叫萬穗起床。
她不在床上。
洗手間的門虛掩著，邵成進去看了看，沒人。
他靜下來，聽了幾秒鐘，家裡沒有任何聲音。
“寶寶？”他出來叫了一聲。
開闊的房子，這樣的聲音在任何地方都能聽到。
但是沒有回應。
邵成走進書房，進門便看到，原來掛著裝飾畫的地方，變成了照片牆。
是那天穿著飛魚服拍攝的，各個角度的他的照片。中間的一張，是他們倆的合照。
邵成看了一眼便記起，巴塞羅那的那個傍晚，紅色敞篷車裡，他們臉對著臉，嘴唇隻差零點幾厘米的距離。
身後的天空像水墨畫，暈染出美麗的顏色。
邵成站在照片前，靜默地看著，片刻後轉身，目光掃向書桌。
她的電腦不見了。
電光火石間，邵成想起剛才進門，她的粉色拖鞋在玄關地上擺著。
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轉身走出書房，拿起放在客廳的手機，給萬穗撥電話。
打了幾遍，始終無法接通。
不對勁。
昨晚開始，她就不大對勁。
微波爐叮了一聲。
邵成收起手機，又回到臥室，看了眼她平時化妝的桌子，又拉開衣櫃。
少了點東西。
他從臥室出來，拿上鑰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