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猛地推開了陳封,從他懷裡跳了出來。
陳封沒什麼準備,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王子便慌忙去看他傷口。
合玉粉有奇效,陳封傷勢其實已經控製得差不多了,但是動作幅度過大,就會滲出血來。
陳封現在需要用紗布裹住傷口,可這裡沒有紗布。
就算是有紗布,普通紗布也會很快被陳封鮮血腐爛,根本不管用。
不知道他若是仿照合玉粉,畫個紗布,然後在旁邊寫個注釋:綠盛醫療好得快醫用紗布敷料,不知道會不會管用處。
這是名稱王子曾經在陳封家裡所見到人類紗布牌子。
人類紗布不會被陳封鮮血腐蝕,可以為陳封包紮傷口。
除了紗布,他們現在還十分缺少衣服。
陳封王子衣服已經多多少少沾上了陳封身上血,增生了一個接著一個大大小小破洞。
王子猶豫了一下,摸了摸口袋裡那支筆。
雖然所需要衣服和紗布他都可以用筆畫出來,但是還需要支開陳封。
算了,陳封現在背上還有著傷,行動不便,還是他出去吧。
就在王子正努力思考著要找什麼借口出去時候,陳封提起那兩件沾了血長袍和外套站起來,說:“我去把這些衣服給埋了。
這衣服上到處都是被所腐蝕痕跡,還隱隱殘留著血液氣息,讓湖溟界其他生物都不敢靠近。
若是把這些衣服扔到這兒不管,等他們走後,怕是沒動物敢進來進來休息,這山洞怕也是廢了。
況且這衣服隻能陳封來埋,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敢碰。
就在陳封剛把衣服埋好,正站在土堆上踩踏鬆軟泥土時,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穿著破爛人朝他走來。
是王子。
王子身上穿著一個麻布外套,領口袖口衣擺參差不齊,衣服還過大,袖子遮住整張手,下擺長至大腿,若是蒙上他臉,便可直接上街乞討。
陳封還沒來得及笑,便被王子塞了一身同款衣服和一卷長長紗布。
這紗布寬窄長度,陳封都十分熟悉,和他家裡曾經放著那款一模一樣。
最神奇是,這紗布好似不像是湖溟界東西,竟然不會被他鮮血腐爛。
“彆摸了,在洞裡拾。”王子有些心虛地打掉了陳封伸到後麵觸碰紗布手,然後給他扔上了一套衣服。
“換上。”
於是陳封被迫套上了這身樸實無華衣服。
其實王子自己也覺得這衣服醜,但他也隻能畫出這樣衣服了。
見陳封穿上衣服一直在笑,他忍不住冷臉譏諷道:“有衣服穿就不錯了,有什麼好嫌棄。”
“不是嫌棄。”陳封眼睛彎成了月牙,他把胳膊伸出來,與王子胳膊並在一起,兩條寬鬆破布,帶著淩亂,頗具藝術感線頭在風中飄搖飛舞。
像是兩個逃難來兄弟。
“看,情侶裝。”陳封笑著說。
王子:“……”
……去死吧你。
陳封背部受了傷,兩人進程便又慢了一些,走出這整片森林,足足用了四天。
雖然這片森林已經走出去了,但距離離開瞬息城還有很遠。
樹木越來越少,野草越來越稀,走出最後一片蔭蔽大樹,視野豁然開朗。
前方沒有路,是懸崖,低頭看去,隻見霧靄漫漫,深不見底,陳封喉嚨發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就這麼害怕?”王子也朝下瞥了一眼。
“恐高是一種疾病。”陳封向他解釋。
王子看了一眼西邊下沉太陽,說:“明天再下去吧,到時候你彆往下看,抱著我就行,今天晚上現在這裡休息。”
陳封點了點頭,說:“好。”
自那天雨後,小黑蟲和紅豆眼吸盤怪們已經由暗轉明,它們一聽要歇息,便匆匆拾來地上鋪乾草和燒火用柴,紅豆眼吸盤怪則是從嘴裡吐出來一隻在路上抓山雞作為陳封和王子晚餐,然後他邀功似地在陳封麵前晃動著身子。
陳封看了眼地上那個濕噠噠黑乎乎黏膩膩山雞,溫柔地笑著說:“謝謝你。”
吸盤怪開心得整個身子都快化了。
下一秒,王子就指揮小黑蟲們把山雞扔下懸崖。
“惡心死了。”王子捏著鼻子說。
吸盤怪:“……”
它扁扁嘴,自閉地轉過身子不動了。
直到陳封把小黑蟲們捉烤雞烤好,撕給吸盤怪一塊兒肉,它才捧著肉,重新開心了起來。
王子瞥了一眼在不遠處開心地轉圈圈吸盤怪,嗤笑了一聲:“陳封,你不覺得你特虛偽?”
陳封把烤雞兩個雞腿撕了下來,全部遞給王子:“怎麼說?”
王子咬了一口雞腿,說:“即使我不扔,你也不會吃那個山雞,既然如此,為何表現得那麼溫柔?”
“溫柔就是虛偽嗎?”陳封問。
王子咽下嘴裡雞腿肉,點了點頭,重複道。
“溫柔即虛偽。”
陳封笑了笑,沒說話。
王子隻顧著吃手裡兩根雞腿了,沒想太多。
他若是靜下來想一想,便會發現。
若論起溫柔來。
此刻陳封,分明是將最多溫柔,獻給了他一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