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陳封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與王子重逢。
或許是因為王子向神跡花許的願望, 或許是因為他畫出了自己和王子的重逢,又或許,是因為王子將自己的生命平分給了他。
但對現在的陳封而言, 事情的原因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現在。
2.
即使湖溟界的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陳封, 但陳封依舊保留了光明神的能力。
隻是他的能力單單對王子失了效。
但王子卻對此表示很滿意。
這代表他可以咬陳封了,咬哪裡都可以, 咬出血也無所謂。
王子興奮地亮出了尖牙。
——結果猶豫不決了半晌,最後還是輕輕咬在了陳封的嘴唇上。
……算了, 下次陳封欺負他的時候,他再咬個痛快。
3.
左岸對王子殿下身邊出現的男人頗有意見。
喂,那是我們尊貴無比的王子殿下,你怎麼能觸碰殿下的身體, 揉亂殿下的頭發, 你還……還和殿下睡……睡同一個房間?!
簡直是大膽妄為目無尊法!
陳封很快便察覺到了左岸的敵意。
但除了這位侍衛顯而易見的敵意,還有其他事情更讓陳封感到好奇。
陳封湊到王子耳邊,小聲問他:“左岸為什麼要在臉上戴半張麵具?”
王子愣了一下,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放下手中的話本,轉過頭悄悄看了一眼左岸, 然後湊到陳封耳邊, 壓低聲音說:“我也不知道,他這樣,不都是你畫出來的嗎?”
陳封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 滿臉糾結:“我忘了我當時為什麼要給他的臉上畫半張麵具……你和他相處這麼久,有沒有聽說過什麼?會不是他的臉受傷了?”
王子:“好像沒有受傷……”
王子的目光逐漸轉移到自己手中的話本上, 新章的題目是《被揭開麵紗的絕色佳人》。
王子:“!”
王子緩緩合上手中的畫本,轉過身子, 抬頭看向左岸,一臉期待:“左岸,把麵具摘了吧。”
左岸身子僵了一瞬,但還是遵循了殿下的命令。
他低下頭,緩緩解開臉上的麵具。
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輪廓銳利,十分英俊。
隻是,常年掩在麵具下的那半張臉,從未見過陽光,是一片毫無血色的蒼白,而另半張臉則久經風吹日曬,堅毅黝黑。
——乍一看,右臉黑,左臉白,像是巧克力撞牛奶。
陳封:“……”
要不要這麼人間真實,話本裡可不是這麼說的。
王子已經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歪倒在陳封懷裡。
王子笑得話都說不連貫:“你……你臉上又……又沒有疤,為什麼要戴麵具還被曬成了這樣……”
“殿下,我也不知道。”
自從他有意識想要揭下麵具的時候,他臉上的色差就已經不允許他輕描淡寫地揭下麵具了。
左岸看著笑得歪三倒四的王子,把怒火轉移到陳封身上。
都怪他。
要不是陳封,殿下才不會笑話他的臉。
左岸不知道,他看似毫無道理的遷怒,其實十分有道理地找到了罪魁禍首。
左岸靜靜地磨了磨牙,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殿下,長老們正在大殿商議您與黎清公主的婚事,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陳封眯起眼:“婚事?”
4.
沒有黎清公主,也沒有婚事。
這一切都是長老們和國王的妄想。
國王已經乾了很多年了,雖然他還能乾得動,但不代表他還有乾勁兒。
國王現在唯一的夢想就是帶著老婆環遊湖溟界,把王位和閨女全丟給自己的大兒子。
但是繼承王位需要成婚。
成婚需要對象。
所以國王便聯合長老們搜遍整個湖溟界,找出若乾個公主,想讓王子在其中挑出最心儀的一個,趕緊成婚。
但他們不知道,從王子被某人創造出來的那一刻開始。
就已經被某人預訂了。
5.
王子舌戰群儒,從認真分析,積極反抗,到蠻不講理,放下狠話都沒阻止眾人想讓他趕緊成婚的一顆心。
最後還是陳封走了出來。
他當著國王王後各位長老的麵,緩緩從背後抱住了王子的腰,說:“湖溟界的王族隻規定繼承王位需要成婚,但從沒規定過伴侶的性彆吧。”
整個大廳一片安靜。
陳封偏過頭看向王子,笑了笑:“我可以嗎?”
眾人:……
這人誰呀!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剛剛那位說著誓死不婚的王子殿下悄悄紅了耳朵,小聲說:“可以。”
國王:Σ( ° △°|||)︴
於是,湖溟界迎來了曆史上首位男王妃。
哦,對了,為了感謝左岸在這場婚事中所起到的不可或缺的作用,陳封均勻了他的膚色。
從此,王子殿下的左膀右臂終於對某人少了一點敵意。
6.
殿下大婚的消息一傳來。
城堡就被塞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賀禮。
三年前湖溟界的王室與巫魔族簽訂了和解條約,這次王子大婚,巫魔族自然也送了價值不菲的賀禮。
其中最特彆的是兩盒藥丸。
聽說大的那一盒,能讓人體型變大,小的那一盒則會讓人被強製性地變為魔物原形。
盒子旁邊放著的說明書上著重強調,本藥絕無副作用。
王子看著這兩盒藥丸,陷入了沉思。
左邊這盒,藥盒大但是藥丸小,右邊這盒藥盒小但藥丸大,那麼哪一盒才算是大的,哪一盒才能讓人體型變大呢?
唯有實踐才能檢驗真理。
但不一定需要本人實踐。
王子拿了一顆小藥丸,準備找個勇者試一試。
但他剛把小藥丸捏的手心裡,這小藥丸竟然就化在了皮膚裡,消失得無蹤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