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手似乎有些激動,它手指顫抖,在地上飛快寫了三個字,正好,都是在今天教學用過的常用字。
他都認識。
但是……蘇瑤瞳眸微微一縮,陷入思考。
看他沒反應,手有點急了,不輕不重地戳著他的胳膊,又在幾個字上指指點點。
蘇瑤微微歎息了一聲,握住斷手:“這個,就有點為難我了啊。”
因為斷手寫的是:叫爹爹。
“我心裡,父親隻有一個,暫時呢,不想叫彆人父親……”蘇瑤輕聲道,“或許你是這個身體的父親,但這也不合理,他前十幾年你都沒有出現,卻讓我遇到了。”
斷手一僵,賭氣一樣把幾個字擦去了,去牆角趴著了。
“彆生氣嘛,我隻是需要時間做一點心理建設。”他也蹲在牆角,捏著斷手的掌心,“你對我的好,我感覺的到的,真的很謝謝你呢。”
斷手不情不願地拍開他的手。
蘇瑤於是不說話了。
斷手僵了一會,又不甘心地伸手過來,揉亂了他的頭發。
蘇瑤卻是有些悵然,如果這斷手真的是這身體的親人,那它是有多少執念,才不願意安息啊。
這就是愛吧。
斷手狠狠揉了一下蘇瑤的頭,又一彈指,找平地麵,飛快地在地麵畫出一張星圖。
蘇瑤愣了一下,這張圖,可比先前那張大多了。
他看了一會,便覺得困倦,但還是強撐著,端著碗一邊吃粥一邊看。
看到後來,實在忍不住眼皮打架,倒在地上,睡著了。
斷手輕輕地拎起他,把他放到床上,又理了理他的頭發,然後緩緩飄到隔壁,露出利爪。
但隔壁房的陳姑娘隻是優雅地放下書,好整以暇地支著頭,目光輕蔑:“你大可以殺了我,但阿瑤可是會難過哦,畢竟,我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斷手:“……”
在它微薄的邏輯裡,覺得好像是這樣。
陳孜於是拿喬地抬起下巴:“那你還留在這乾嘛,出去,不然我要叫了。”
斷手躊躇了一下,在牆上磨了磨爪子,飄出去了。
陳孜輕哼一聲,鬆了口氣,他歎了口氣,拉開衣襟,露出那個漆黑入肉的掌印,傷口不但沒有好,反而有黑色的氣息,在向周圍蔓延。
“所有辦法用光了,都拔除不了,看來,還是得找它。”
……
蘇瑤早上醒來時,感覺又有不同。
昨晚,他做了一夢,夢見一片星海浩瀚,有一方巨大的世界遨遊其中,天圓地方,日月星辰圍繞……
醒來後,便神清氣爽,看世界的分辨率好像都提高了。
但是吧,眼睛好像出了點問題。
他看見一隻普通的小鳥落到窗台上,而鳥的頭頂,居然有一股白色的氣。
是散光了嗎?
不應該啊,這裡又沒有電腦,他更沒有在黑暗裡看手機。
於是又走出房間,看村裡追逐跑過的一群小孩子,這些小孩頭頂也都冒著白氣。
他又轉身,去鄰居家瞅陳姑娘——
好家夥,都不用看,陳姑娘所在的房間,都散發著濃鬱的紫氣,如果說普通人頭上隻是一縷輕煙般稀薄的氣,這姑娘的氣,簡直像是房子著了火,形成了一個巨大華蓋的程度。
他好奇地走進房間,蒲團上的陳孜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一者驚訝,一者有些無奈。
“那斷手都不教你常識的麼?”陳孜歎息,丟給他一麵手鏡,“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
蘇瑤接過一照,隻見他的眼眸之中,有數顆星辰彙聚成河,在瞳孔外圍繞旋轉,充斥著濃烈的動漫風格。
“要是在城裡,你這樣隨便用瞳術看人,少不得被人戳眼珠子。”陳孜搖頭道,“探究修士的底細是大忌諱,你控製好了再用。”
蘇瑤當然也明白,看向斷手:“前輩?這個,該如何取消?”
斷手僵在空中,取消?
怎麼可以找一隻手要取消,那是腦子的事情!
它能寫出法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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