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盛府的大門,裡麵已經人仰馬翻放肆是前所未有的混亂,幾個郎中正被管家催促著朝著後院小跑,楊寶眉貼|身伺候的丫頭嫦桂領著夫妻二人,忍不住抹淚:“咱們家老太太今早上都好好的,下午陪著念哥兒玩了會,就說累了,瞧著睡著了兩個時辰都沒有叫要,等著嬤嬤進去看時,不知怎麼跌在床下了······”
楊寶黛心臟都仿佛停止跳動了,趙元稹急忙道:“可是中風?”
嫦桂哭道:“應是中風了,可摔的不輕又無人進去,剛剛氣息都沒了,穆家老太爺親自過來施針提了兩口氣,這眼下又不行了。”
到了正院子,盛家上下都在裡頭候著,趙元稹去找盛衡了解情況,又吩咐李明去找穆昌平。
“穆大哥剛剛不說去郊外幫人看診了嗎?”楊寶黛就問道,穆昌平喜歡專研古怪病症,越是疑難雜症越有興趣。
趙元稹淡淡的說:“如果穆昌平都說著老太太沒久了,那估計就是真的沒用了,你先去安慰大姐。”
屋子裡頭,盛家老太太躺在架子床上,旁邊幾個太醫皆在會診,銀針已經刺|入了許多血脈,萱鳳儀正親自跪在床榻邊喂藥,楊寶黛就看那黑漆漆的湯藥從老太太嘴角流下來,麵色蠟黃又帶著蒼白,左邊額頭還有撞擊痕跡,放在鼻尖的細軟羽毛幾乎沒有動靜。
楊寶眉站住架子旁邊,捂著嘴巴肩頭都在不停的抖動,六神無主的問忙的焦頭爛額的太醫:“敢問太醫我們家老太太如何了?”
太醫隻是搖頭,其中一個穿著青色官袍子的太醫收起銀針,起身歎氣,緩緩的就說:“實不相瞞了,老太太身子雖然硬朗,到底也是老人家,這卻是突然中風,老太太恐怕是想拚死呼叫的,結果摔了下來,現在我們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萱鳳儀把湯藥交給丫頭,抬手道:“穆太醫,咱們可否外頭說話。”
穆太醫忙點頭,楊寶黛也攙扶楊寶眉出去,柔聲道:“大姐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可要注意情緒。”
到了旁邊的隔間裡頭,萱鳳儀突然就深深的福了一禮,禽著淚微微目光閃爍,:“穆太醫,您妙手丹心,我家祖母的性命都在您手中了,您若說有救我家老太太必然能夠從閻王爺手裡逃過一劫,求求您了。”
楊寶眉也連聲:“穆太醫,您和我們老爺也是同僚,倘若老太太有個一二,盛家男兒們的仕|途可就前功儘棄了!”
守孝三年呢!眼瞅著這才立下儲君東宮!
穆太醫深吸口氣:“老朽必然全力以赴。”
楊寶黛也上去行李,感激的看著穆太醫:“我家夫君已經派人去接您家大公子回來了,穆太醫和穆大哥父子聯手,一定能夠護著盛家老太太性命的。”
等著穆太醫離開,楊寶黛走過去輕聲對著萱鳳儀道:“大奶奶千萬不要想得太多,中風這事情誰都說不準的,剛剛穆太醫不都說了,你家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嗎?”
“老太太是個硬朗的,千不該萬不該,我不應該把念哥兒送到老太太麵前,定然是······”萱鳳儀說著眸光就閃動起來:“老太太好好的盛家就會好好的,如果老太太真的有個一二,我便是罪魁禍首,我其罪難誅!”
萱鳳儀攥著心口死命忍著眼淚。
倘若盛老太太真的死了,眼瞅著盛家官場人的公子們都要升官調動了,耽誤三年在家守孝,就錯過先機了!
萱鳳儀忽然泣道:“定然是念哥拉著老太太到處瘋跑這才——”
楊寶眉摸著小腹靠著旁邊坐下,:“大奶奶莫要激動,不論老太太是好是壞這府邸都要你幫襯主事的,你若有個什麼念哥又如何?”
楊寶黛給二人倒茶:“現在著急沒用,都先靜靜。”
得到消息的穆昌平騎馬奔馳而來,趙元稹正在詢問盛衡今日老太太身邊的情況,正懷疑是不是劉氏下的黑手,就看著管家道:“穆大公子來了,穆大公子來!”
趙元稹邁出門檻,對著氣喘籲籲的道:“你爹已經證實老太太中風了,我不管你和你爹什麼仇什麼怨的,必須要把老太太的命給包住了,盛家的仕|途命脈都在你們兩父子手上了!”隻要盛老太太活著,哪怕是個活死人都沒有關係,隻要活著就可以。
盛衡汗水蹭蹭的下來:“這中風到底是怎麼引起的?”
“說不準,各個年齡段都會引起,有些會全身癱瘓,也會有半邊身子癱瘓的。”穆昌平解釋兩句就進了屋子,看著自己老爹,目光閃動,走過去低聲:“讓我把脈,把藥房子拿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