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蘭越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混賬羔子,可他對蘭桂丹這個姐姐懼怕與維護人人皆知,蘭桂丹當初本就無意趙元淳,是被迫出嫁,倘若蘭越棟是為了姐姐改嫁而殺了趙元淳·····一切合乎情理,他有下手的時機,也有動機,當時去運回屍體的也是蘭家的人,要毀滅證據更是輕而易舉。
蘭桂丹立刻搖頭,為弟弟辯駁,順勢就道:“他不敢的,他不會!蘭越棟即便混賬草菅人命的事情他不敢的!更何況那是我的丈夫!趙元稹你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做這種事情!”她了解自己的弟弟,他隻是貪圖美色而已!
“去把蘭越棟給我弄過了!”趙元稹已經不想聽什麼片麵之詞,捏著月光綢的汗巾子在手中,咬牙低吼起來。
不出半刻鐘,蘭越棟就被苟洱拎著丟到了屋子裡頭。
旁邊竹子屏風做成的屏障後麵。
楊寶黛和蘭桂丹靜靜的坐在圈椅之上,透過縫隙看著外頭的一舉一動。
蘭越棟今日喝的醉醺醺的,才被人抗到床榻睡下,就被苟洱扯先暴揍一頓提了過來,此刻酒也醒了,看著麵前兩個人,摸著浸血的唇角,目光還有點神遊,看著手指上的血跡,在慢慢的回憶了下剛剛發生的事情,瞬間抬手就要打擊報複,嘶吼起來,:“趙元稹,你她娘的敢打老子!還敢在我二姐婆家動手打我!你不要命了!”
而後他還沒有爬起來,趙元稹已然一腳揣上他的心口,重重的十分用力,要不是估計屏風後麵楊寶黛看著他殺人不好,非要收了這個混賬羔子半條命!
蘭越棟痛的他趴著地上咳出口血,目光如火,依舊大罵:“趙元稹你她娘的!——”
趙元稹毫不猶豫抬手再次拳頭送上去,仿佛不解氣,新仇舊恨外加可能的殺弟之仇湧現於目,打的蘭越棟毫無還手之力。
他現在極其需要出氣,天知道楊寶黛告訴她事情的時候,他還能強忍著回去繼續和蘭越棟坐在一個廳堂裡頭喝酒!
屏風後頭的蘭桂丹死死的捏著椅子扶手,極其的心疼,可她更加知道,蘭越棟是個不挨打絕不說實話的欠揍性格。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趙元淳的死。
看著她目光閃爍這擔憂,楊寶黛就輕輕道:“他心中有數,不會真的打死你弟弟。”她U頓了頓,語氣又鄭重了兩份:“當然,前提是元淳不是他殺的。”
屏風外頭,苟洱看著隻剩下說話氣力的人蘭越棟,總算是抬手抓住趙元稹要繼續送上去的拳頭,淡淡的說:“再打什麼都審不出來了!”
趙元稹看著趴著地上的人,抽出腰帶裡頭的月光綢汗巾子。
原本要死不活的蘭越棟頃刻之間拽著趙元稹脖頸,眼神發狠,厲聲低吼起來:“你把我姐怎麼了!非禮你媳婦的是我,要殺你媳婦的也是我!我姐從頭到尾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是我姐,你媳婦早就死了!你有什麼衝著我來!把我姐放了!我姐姐呢!”
這是他姐姐的貼|身之物,定然是趙元稹這王八蛋羔子把蘭桂丹也綁來了!蘭越棟冷冷道:“你敢傷我姐姐,我要你全家的人頭!”
“你的回答取決蘭桂丹的生死。”趙元稹搖晃了兩下汗巾子,又問:“這個東西是你的?”
蘭越棟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趙元稹。
“你到底要問什麼!?”他看著眼前搖晃的汗巾子,這是她姐姐的東西,怎麼會是他的,這人是腦子被驢踢了!
旁邊的苟洱踹他,語氣急促,問道:“不想死了再帶著你姐,你就想清楚了,認真回話!”
蘭越棟凝視趙元稹,最終鬆口,低聲道:“是我找來送給我姐姐的,這東西值錢,又是登記在冊的國寶綢緞,我隻能找來點碎布做個汗巾子給我姐姐,這東西來路有明,你可彆想就此誣陷我蘭家·····”
屏風後頭的蘭桂丹鬆了口氣。
不是蘭越棟就好,她就說著小子怎麼敢去謀害趙元淳。
楊寶黛靜靜的看著她,聲音很低::“其實,你也不信元淳是溺水身亡的吧?”
蘭桂丹眸子閃動了下,靜默不言,就看楊寶黛將汗巾子遞給她,溫言同她道“臉上臟了擦擦吧。”她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淚已經滑落在了臉頰。
外頭趙元稹依舊目光冷冽,語氣更加冰寒:“這東西你從哪裡來的!”
蘭越棟覺得這人有趣,涼涼道:“你不是很能耐嗎?有本事去查啊!”
趙元稹抬眼,眼中隱露冰冷殺意,挑開問題,直接冷冷道:“那我再問你,趙元淳死的時候,你在哪裡!?”
誰知道此話一出,蘭越棟忽而咬牙。
細微的表情落到趙元稹和苟洱眼中。
看蘭越棟許久不說話,苟洱從懷中摸出個東西丟到地上,蘭越棟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根手指,上麵還有姐姐最喜歡玳瑁戒指。
“你把我姐姐怎麼呢!你個混賬!我們蘭家從未虧待過你們趙家!你混賬!我姐夫知道你這樣對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蘭越棟破開大罵起來。不顧渾身的疼痛爬起來就要找趙元稹搏命。
趙元稹臉色陰沉,緩緩的問道:“趙元淳死的時候,你也在哪裡對不對!?”
話音落下,激越的蘭越棟立刻怔住僵硬在原地。
趙元稹語氣激動起來:“說話!那天你是否也在那處水域!”
“蘭越棟,我弟弟死的那夜,你在不在!他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說話!”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姐夫!我不知道是他!”蘭越棟嗓子喑啞無比,推開趙元稹癱坐在地上,抬手擦乾淨下巴的血跡,結巴了起來:“你,你是查到我和弟弟死有關了?·····”
趙元稹聞言全身不寒而栗。
蘭越棟忽而無比自責的抹了把臉,肩頭微微一抖:“我真的不知道落水的是他,我若是知道是他,我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屏風之後,蘭桂丹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捏著圈椅扶手眸子透過屏風縫隙死死的凝視自己的弟弟。
見死不救?什麼見死不救?!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趙元稹扯著蘭越棟衣服,一字一句冷冷道:“把你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還有這個綢緞的來處!不然我即可殺了你姐姐去給我弟弟陪葬!”
“我說,你彆傷了我姐,我姐從來沒有做對不起姐夫的事情!”
“·····我,我通過我爹的勢力販賣了兩次私煙鹽牟利,事發那夜我也在那處水域,那時候正在數銀子,不遠處的船隻上頭就有打鬥的聲音,我們唯恐是水賊,立馬就預備放小船逃跑。”
“我那時在甲板上看著有人落水,旁邊的夥計本想伸把手,我太害怕了,你是知道的,私鹽販賣被抓了,可是要殺頭的,我就·····”
蘭越棟眼眸紅了起來,痛苦的捂著額頭,嘴唇抖動了兩下,語氣酸楚兩份:“第二日天明,我就聽說,聽說那是·····可姐夫做的船是有蘭家標記的,那條船不是我家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弟弟不是我殺的!我隻是,我隻是——”
見死不救也是殺人。
是他害的蘭桂丹做了寡|婦!
“你說什麼?”趙元稹抓住重點,追問起來:“事發當晚那條船不是你家安排的?”可當時來報的人分明說的是蘭家安排的船隻,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