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黛捏著長劍的手臂都在發抖,目光露出從未有過的凶狠,戾氣非常,卻是旁邊躥出來個人抓著她的手腕,“眼下你姐姐生產才是重中之重,要算賬等著秋後問斬都行,你要殺要剮皆是順心所欲,隻是現在,你個姨娘親戚在主家殺的紅眼,你有理都變成沒理了,你現在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一舉一動都關乎你男人的官聲!放手!楊寶黛!”
苟洱喘著粗氣看著楊寶黛,外頭的萱鳳儀嚇的都站不穩了,強撐著鎮定,也不管那頭死不死生不生的,楊寶眉今日是在她院子吃飯見紅的,倘若這胎保不住,她在這府邸就是最肮臟的淤泥,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楊寶眉必須母子平安!
“黛黛,我沒事的,你彆殺他,先,先幫我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盛衡期盼了很久,你一定要幫我把孩子護著。”楊寶眉臉色慘白帶著汗珠,從旁邊枕頭裡頭賣力掏了幾下:“這是對牌,你要做什麼都可以,我要這個孩子無虞。”
楊寶黛凝視跪在嚇傻的大夫,緩緩道:“我現在放你一條命,苟大哥,麻煩你把這幾個刁奴好好審問一番,在把這院子給我圍起來,不許下人隨意進出,倘若進出,必須留下名諱!”她說著強忍著眼淚,低身歸到楊寶眉床榻邊:“姐姐放心,不會有事的,娘馬上就來了······”
那頭孫嬤嬤就道:“老婆子也幫人接生過許多次了,夫人和大奶奶先回避吧,這裡就交給咱們懂行的人來!”
人都被匆匆請到了旁邊的暖閣,楊寶黛細細問才知道府邸男眷都出去,半月前江小安得了半邊掌家權利,就置換了不少人,楊寶眉顧忌孩子沒有爭執,倒是給今日埋下了禍害。
萱鳳儀忽然低泣起來:“這可怎麼辦才好啊,這些日子飲食都是三弟妹在負責,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萱鳳儀說著猛然感覺冷冽的目光,才驚覺楊寶黛已經捏著管家牌子在直直的看著她,她咬了咬唇,即可閉上了嘴巴。
屋子裡麵三個婆子都是二房得力的管事,今日都被瑣事鬨到了後院或者外頭去,知道消息皆是趕回來,秋媽媽就道:“那黑心腸的龜兒子,居然把側門都給關上了,三房那擺明是要我們姨娘母子俱孫。”
槐媽媽也拭淚,沉聲道:“三房這是有預謀的,就是要我們姨娘的不了好,素日就仗著自個出身高貴到處拿捏我們姨娘,就怕我們二房生出個男孫來,她們三房在尚書府站不穩腳步,趙夫人,您可要為我們姨娘做主啊。”
眼看著三個媽媽一股腦的話,楊寶黛目色更加冰冷起來,麵上籠罩冰霜,壓低了聲音:“你們三個去屋子裡麵守著幫忙,所有的湯藥都要穆大夫確定後才能給我姐姐服用,我直說一句,我姐姐和她肚子裡麵的孩子保不住,這個院子的人,都的陪葬。”
人都散了去,楊寶黛轉身徑直走到靠著椅子哀傷低泣的萱鳳儀,死死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緩緩的道:“我現在沒工夫親自來審問所有人,萱鳳儀,我隻要你一句實話,你跟著我姐姐早產這事到底有沒有乾係?我也隻問一句,我姐姐到底是怎麼突然如此的!”她死死的壓低了聲音,也是強忍著心中酸楚。
聞言,萱鳳儀起身站著,使勁的抽泣了兩下:“寶黛,若這事是我做的,隻叫我的念哥兒不得好死!我若真要害你妹妹,我何必花了怎麼多日月來抱著她平安無虞!我死了丈夫,如今就隻有求著兒子安穩長大,那些吃食,你去問,我都是吃過的,我都不敢含糊的!”
楊寶道淡淡的靠著旁邊圈椅坐下:“大奶奶嚴重了,我是信你的,隻是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她心如刀絞,努力的深吸了口氣,扶著椅子扶手的手指都在不自覺的顫抖:“我不懂生育,大奶奶是過來人,我姐姐可能安好?”
“眉兒,照理說九個月早產過程坎坷幾分,我也不是大夫,更不是你姐姐。”萱鳳儀也扶著椅子坐下:“現在我們隻能信那屋子裡麵的人。”
做了大概半刻鐘,外頭小田就跑了進來,:“大奶奶,趙夫人,三奶奶的人鬨過來了!”
萱鳳儀恨恨道:“還真是司馬昭之心,都不帶藏藏的,我——”
“這事情我出麵的好。”楊寶黛輕輕笑著站起來:“你們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奶奶怒發衝冠一怒,日後怕是更加在府邸如履薄冰,我既然帶了人進來反客為主,自然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大奶奶就在這裡坐鎮即可。”
楊寶黛說完,拿起桌上的芋頭糕含了半口,“走吧,會會這位江小安去。”
外頭已經朝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