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攻心夫妻兩
“我沒有凶你的意思。”趙元稹也察覺自己剛剛語氣過激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克製住了語氣。
他今日都在文淵閣,那群老東西對牽連張閣老冤案涉及官員處理爭執不休,依著他的意思,這些人必須要嚴懲不貸,從三品以上涉及官員全部降職並且罰沒一年月例,三品以下官員全部停止查辦亦或貶謫亦或下牢,家中子弟涉及者,全部充軍!
這本是是極為平常的事情,偏偏那幾個老東西不停和她引據經典的,說什麼張閣老不過是個臣子,怎能動搖京城京官根本,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在提醒他,這落到陛下麵前,還不得扣個以權謀私的名頭?
趙元稹隻是冷笑,他已經竭力的把眼前這些沒
有露出馬腳的老東西保下來,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京城中高級官員生活奢華,本朝官員俸祿是開國最低的一朝,這些京官的主要收入都是依靠這外麵地方官員的饋贈,這些人不過是因為他擋了他們的財運,才突然擰成了一股繩。
張閣老活著的時候就立誌新政,趙元稹雖然手段狠辣心性非常,但也從未想過做過謀逆大臣獨掌超綱,他即便有治世之能臣,輩分年歲在朝野之中根本排不上門麵,所以他要站穩腳跟,比起懷柔和給人好處,不如心狠手辣起來。
偏偏連著盛衡都覺得他此舉過激,張閣老即便是當世大儒,若是牽連太多京官下來,朝野的形勢隻會更加的嚴峻起來,趙元稹在文淵閣和幾個閣員以及督察院的官僚,還有六部十八個給事中爭執的不可開交,這
時候親信就突然進來,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快速告知。
趙元稹簡直震驚不已,幾乎是推開要和他搏命的老臣子跑出了大殿,好不容易等著結案,老皇帝也啟動他來負責結案一事,就是要給他台階好提攜,若是這時候有什麼不利於他的言論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連著他現在的權勢高位或許都要被人取而代之!這盤棋是不許他輸的!
本朝以孝治國,趙元稹這些年也被彈劾過寵妻滅母,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趙元稹完美的不像模樣,妻子更是人人讚頌,姐夫更是簪纓世家大族,嶽母家雖然是商戶,可也是為人處世沒啥挑的地方,唯獨這個親娘,完全就是趙元稹這輩子都洗漱不了的汙點,所有京城給事中禦史台的人都死死的盯著母子的關係,準備在孝道上麵做文章。
趙元稹此時給張閣老以命作保平冤,就是因為張閣老是他的恩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因此算是半個懂的孝道的弟子,若是這個節骨眼傳出去縱妻打母的話頭,趙元稹頃刻就是眾矢之的,所有的文官就會聯合起來,逼迫老皇帝狠狠收拾趙元稹這個不孝的臣子!對母不孝,何來忠君愛國!簡直能把他打入葬身之地。
趙元稹現在步步都行駛的艱難無比,他的局勢十分的艱難,他如今與其說是如履薄冰,不如說是戰戰兢兢。
他幾乎是堵上了所有給張閣老平反冤屈,成功,他即可位極人臣,文淵閣大學士觸手可得,內閣首輔都在手心跑不掉,甚至還會成為未來老皇帝的托孤大臣,若是失敗了,死的絕對不是他一個怎麼簡單。
他必須在這件事情發酵起來之前,快速把這個
事情偃旗息鼓,不過過程如何,他派去打聽的人都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楊寶黛是動手打了朱氏。
“寶黛,我們先回去,路上我給你解釋。”趙元稹把著妻子的肩頭,給她擦眼淚:“我知道你難受,我知道你委屈,我也知道娘說了許多豬狗不如的混賬話出來,我讓你忍著擔待著······”趙元稹看著楊寶黛退後半步,抬手給她擦眼淚,“為了貴兒,忍一忍吧,她是老師的唯一的牽掛了,此事若是不能辦妥,就沒有機會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就裝作低頭便是,其餘的交給我來做行不行?”趙元稹知道這對楊寶黛很為難,換做她是楊寶黛,估計什麼破事都做的出來:“我給你發誓,我會把她送回青花鎮,這輩子,我都不會讓她在出現在你麵前。”
趙元稹是個很聰明也細心的人,這些年他已經儘可能的在周旋朱氏和楊寶黛的關係,可今日,朱氏錯的太離譜了。
“元稹,我不管你為何這樣氣急敗壞的來說教我,你可問過我一句是否安好,你可知道你娘根本不顧我有你家的孩子,狠狠的將我推到地上,若不是圍觀的人幫忙,你隻能來給我收屍了。”楊寶黛吸了口冷氣:“我也是有心的人,我也是會難過,我也是······我不是石頭做的,她傷了我的孩子,我為什麼要給她道歉。”
楊寶黛承認自己是因為江萱兩家的女眷本就有些怒火,因此對著來找麻煩的朱氏十分沒有耐心:“她詛咒我娘見閻王!我娘,不,我楊家對她難道不夠好的,但凡是她要的東西,我爹娘想法設法不論在貴重給她
弄來,弄不來去求大姐,去求盛衡也給她弄來,寶元為什麼鄉試會風寒,還不是陪著你娘去道觀,給你娘摸掉下池子的戒指才風寒的!那麼大的池塘,就他一句話,寶元麵上一句話都沒有,足足摸了一宿!怎麼,就你娘才是娘嗎!元稹!她朱氏是你的親娘,不是我的,我的親娘此刻正在病榻苦苦掙紮!趙元稹!我不管你是不是又在謀劃什麼權勢地位!你若執意要我給你娘磕頭認錯!我——”
她本是撇過頭的頭,此刻回過目光,卻看著麵前的人已經不見了,她心裡噌了一下,立馬拔腿就走,果然如她所料,趙元稹已經去找賈珠了。
賈珠看著跪著她麵前給她磕頭的姑爺,差點沒從羅漢床跌下來,聽完她的話,目光就是一變,看著走進了的楊寶黛就道:“你婆母是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
她的話左右耳進右耳出去就是!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趙元稹跪著地上拱手:“多謝嶽母大人原諒,那我這就先帶著寶黛回府,晚些時候就過來。”
賈珠點點頭:“快些去吧,寶黛,好好哄哄你婆母。”她又何曾不知道朱氏的德行,趙元稹有她這樣的老娘,簡直是家門不幸,看看盛衡把她老娘改造的多好,一個眼神過去話都不敢多說,當然,也是盛氏自己也要臉。
遇到朱氏這樣不要臉的婆母,也是隻有自己自求多福。
趙元稹得了話,又是一個響頭磕著地上:“那元稹先失陪了。”他說著起身扯著楊寶黛的手就朝著外頭去。
等著楊寶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馬車上頭了。
“寶黛。”趙元稹低身單膝跪在妻子麵前:“為了我,也為了貴兒,請你陪我回去哄哄她吧,即便是坐坐樣子都可以,其餘的交給我便是,等著是事情完畢了,我就陪著你在楊家長住,等著孩子滿月我們在回去,你不是老說自己陪爹娘的時間太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