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黛布局反殺朱氏②
夜越來越深,楊寶黛抬手拿著毛巾擦了把臉準備靠著搖椅淺眠一會,外頭忽然有個老媽子叫囂起來:“夫人這是幾個意思啊,好端端的把家裡院子都給封了,進出都不行了!夫人身邊都是些什麼倚老賣老的東西,連著老太太都敢捆起來······”
說話的鹿鶴院從後院漿洗處提上來的花媽媽。
楊寶黛隻是微微輕笑,慢慢起身,看著闖進來的人,低頭轉著無名指上的白玉戒指,才緩緩說:“花媽媽小聲些,大晚上不怕朝著街坊,母親這都漏液要出去?想來是有要緊的事情,那我去見見吧。”說著就便起身,看著楊寶眉要跟著,楊寶黛搖搖頭,語重心長道:“這外頭的婆子都是向著我的,就勞煩姐姐幫我鎮守院子了。”
她留著楊寶眉在這裡,就是害怕朱氏調虎離山對苟洱下黑手,有楊寶眉在這裡坐陣她才能安心的去收拾妖魔鬼怪。
花媽媽是楊寶黛故意放出去的漏網之魚,白日這人去莊子辦事,壓根不知道府邸的事情,也就一個時辰之前才回到府邸,朱氏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被暫時軟禁在院子裡頭也不會好好睡覺,必然就挖空就想著從外頭搬救兵弄死她。
花媽媽看著楊寶黛冷淡的神情,極其不悅起來:“夫人這是做什麼呢?哪有帶著人把府邸裡裡外外圍起來的,少爺在朝為官的,這不是讓人捉把柄嗎,若不是老奴攔住,老太太脾氣非得鬨到夫人跟前的·····”
楊寶黛隻是靜靜的走在前頭,朝朝手裡端著個盤子,冷睨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花媽媽一眼,涼涼道:“宅子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夫人做主,連著少爺都不敢多問。你個漿洗處憑著幾句話酸不溜秋的話迷惑朱氏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鬨騰!”
朝朝差點被朱氏給弄死,早就不把朱氏當做主子尊敬了。
花媽媽這才住口。
到了朱氏的正堂,楊寶黛吩咐不許人進來,目光打量了圈在外頭的人,目光似有霜寒冰冷顏色,轉身慢慢走進去,朱氏氣的在屋子罵罵咧咧,看著楊寶黛進來,指著她鼻頭數落:“你這不守婦道不孝長輩的瘋婆子!果真是村子裡麵逃出來的!居然敢在京城裡麵把官老爺的家圍的密不透風!還叫人圍著我的院子!還敢動手打你婆婆的人!”
動手的自然是孫嬤嬤,她早就看朱氏不順眼了,剛剛打理她身邊幾個蘭家母女塞過來的人,嘴裡滿是醃臢穢語,若非楊寶黛要不許這人缺胳膊少腿了,依著她的心思,必然是要打的這人血肉分離,好讓她
嘗嘗朝朝受過的苦!區區幾個巴掌算是便宜她了!
朱氏尖著嗓子,抬手指著楊寶黛:“我的兒子呢!你快看看你這以下犯上的媳婦哦!趁著你不在家,就要把你親娘活刮了來吃了!花媽媽!快去叫人快去報官啊!!”
楊寶黛隻是覺得好笑,靜靜走到凳子上坐著,抬手到了杯茶水,對著炸毛的朱氏就輕笑:“娘且放心就是,大晚上誰家目光看著我們家來,再說了,媳婦不過是讓護院們把門看著而已,外頭人不會知道的,至於元稹,估計在回來的路上了,娘不必擔心。”
朱氏咬牙:“我要出去!你把我關起來到底要乾嘛!”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不能被楊寶黛給反敗為勝了:“你這樣,是會被休的!”
楊寶黛等著他發泄怒火,完全不搭理她,隻是靜靜的喝水,一路風馳過來,口乾的不行,朱氏直接把她手裡杯盞砸到地上:“楊寶黛,你到底要乾嘛!如此沒有規矩,若不是你男人對你還有幾分喜歡,老娘早就把你給轟走了!”
“娘是要去找蘭家母女吧。”楊寶黛笑的和藹,忽而目光如果毒蛇的眼神:“給人下毒不知道如何收場了是不是?”
朱氏大驚,低聲罵她:“你胡說什麼!什麼下毒!哼,倒是你,聽到那狗東西有點什麼深更半夜都要回來,奸夫銀婦!狗|男|女!
”
楊寶黛依舊笑得氣定神閒,敲了敲桌子,朝朝便把東西放下,上麵擺著一碟子裡麵是各種糕點,還有半壺酒水,朱氏看著拿東西,裡麵顫抖了下,攥著袖口就要去搶,孫嬤嬤冷冷從袖口領出一把匕首,狠狠落在桌案上,似乎有警告意味。
“好你個楊寶黛,撐著你男人不再,想殺我!”朱氏罵罵咧咧。
楊寶黛冰涼涼開口:“你死了元稹可要丁憂三年的,你就是仗著這個才乾肆無忌憚的做事吧,篤定即便東窗事發元稹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穆大哥又被你後頭的兩個人調開,更能把事情遮蓋的嚴嚴實實,娘,你好狠毒的心思!你知不知道,若是這些東西都吃下去了,苟洱已經是屍體了!”
好在苟洱是個有城府的,每日飯食都沒有動,隻吃了點送去的糕點果腹,還會留下半塊藏起來,喝的水也是花瓶和送進去的洗臉水,謹慎到了極點,楊寶黛手指敲了敲桌沿:“我問過送吃的丫頭,說的這六日苟洱身子一直不適,吃的東西幾乎都吐了出來,你不僅不給傳大夫,反而還不許人聲張。”
朱氏眯眼看著楊寶黛,不甘示弱:“他死了和我們家有什麼關
係,原本就是個土匪!”她厲聲起來,整張臉都貼到楊寶黛臉上去,拿著指頭狠狠戳她的心口:“老子都知道了,苟洱就是個山匪,你和元稹還想瞞著我,他這樣身份的人手裡沾染了多少無辜人命,他該死!”
她原本還對殺苟洱的事情有點忐忑,直到蘭桂仙送來一分關於苟洱的卷宗,上麵清清楚楚寫了苟洱原來是青花鎮郊外山頭的土匪頭子,這樣的人不死,難不成等著日後彆人發現,用來製衡自己兒子嗎!
楊寶黛盯著朱氏,語氣冰冷,滿麵痛楚,“苟洱是土匪你兒子也乾淨嗎?他和元稹是拜把子的兄弟,突然死了,就沒人去調查?到時候你倒是平安,元稹可是要掉半條命,亦或者被降職罷官的!”
朱氏目光躲閃起來。
楊寶黛道麵如死灰的凝視朱氏,:“苟洱素來謹慎,這東西我已經確認過了,是娘親自派人端過去的·····”
“不是我!他本就是要死要死的模樣!閻王爺要收他的命也怪我了!”朱氏記得海如蘭說過那東西無色無味輕易不可能檢驗出來,因此十分堅持,:“我呸,為著你要殺我的心什麼破事都拿來冤枉我,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瞎掰出什麼狗話!你就敢在我麵前囂張狂吠,你——”
楊寶黛心頭火起來,砰的拍桌子,聲音嘶啞:“還不說!非要
我把你帶去衙門嗎!這毒到底是哪裡來的!說!太醫都已經從這上麵驗出來!這府邸除開你誰還有這膽子!是要我對你嚴刑拷打嗎!成!今日我今日回來站在你麵前,我就沒想過和你在演什麼婆媳和睦的戲份!來人!”
“我要見元稹!”朱氏感覺楊寶黛徹瘋魔了,因著個土匪頭子和她撕破臉,她其實跟著要出門,叫囂起來“你就趁著元稹不在誣陷我!你敢不敢當著元稹的麵在把剛剛的話說一遍!”
外頭兩個婆子魁梧的站在門口擋住朱氏的去路。
朱氏臉色尷尬了下,氣鼓鼓的彆過頭看著楊寶黛:“怎麼,還真的準備關上門殺婆母了!你好大的膽子!我倒是要看你還有什麼能耐!那苟洱吃穿住都是花的我兒子的錢,他就是個小羅羅,死了就死了!你犯得著來找我的麻煩嗎!”
楊寶黛冷冷的看著朱氏,氣的渾身發抖:“娘還不知道嗎,這毒是鐵了心要苟洱性命的,酒水和糕點裡麵都是毒藥,即便能救過來,下半輩子也要湯藥一生······”楊寶黛摁著眼中淚水,撐著桌子站起來:“你之前縱使千萬不對,可我依然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婆婆,元稹處處維護庇佑甚至縱容你,也是覺得你萬萬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你若是再給我裝作做樣,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她和趙元稹一直縱容朱氏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他們覺得即便是給朱氏一把刀這個人也坐不住殺人的事情!
可眼下朱氏的所作所為就不是個人能做的出來的!
看著楊寶黛沉默的看著自己,朱氏急的跳腳,猛聲道:“他不是沒有死嗎!你如此著急給他做主!你個不守婦道的東西!”
楊寶黛眼淚猛然湧現出來,手指一根根捏的泛白:“苟洱從來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兒子的事情,甚至對你也是百般容忍千般推讓,當初是你不肯讓苟洱住在府邸,非要把人趕走,又是你知道人家是北鎮撫司的人,硬生生把人給叫回來,這些年還要把什麼破爛人家閨女嫁給他······是啊,苟洱無父無母,這輩子最親的就是趙元稹和穆昌平,你是算準了趙元稹要包庇你,算準了我不在家可毀屍滅跡,算準了穆昌平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朱氏聽著這話,上去就是一巴掌,孫嬤嬤反應極其快,直接反手回了一巴掌,朝朝立馬護著楊寶黛,大罵朱氏:“老虔婆!苟大哥若是死了,你是要償命的!”
楊寶黛覺得朱氏如同跳梁小醜的一般好笑,拿著袖子擦了擦臉,:“我今日回來,也不是善了的,我早就知道後麵事情會如何演變,按照你兒子維護性子,必然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便苟洱真的死了
,也會尋個帶著他去找名醫的由頭送出去,旁的人,你要打要殺我都不計較了,唯獨苟洱,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憋屈!”
朱氏眼中滿是怒火:“好啊,還說沒有奸情!”
楊寶黛聽著這聲奸情心都酸的深痛:“我若是真和他有奸情,早早跟著他就走了,你不是嫌棄我身份太低,賠不是你為官的兒子嗎!這不是如了你的願望!我知道,過了今天這事情,便是所有人都覺得我和苟洱有齷齪,便是趙元稹真的因為要護著你要休了我,我拚著身敗名裂,拚著你們所有人恨我——”
朱氏氣的朝後退,眸子幾位的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寶黛,她恨恨道:“你瘋了,你大姐好不容易坐穩了尚書府主母的位置,你大姐夫這才升遷,穆昌平還在太醫院裡麵!”
楊寶黛目光極其陰冷:“這些我都不顧了,我一定要給苟洱討回公道!”她說出這句話,朱氏瞬間癟了下來,她也氣的把桌案上茶壺掃到地上,冷冷道:“老夫人還是把事情都交代清楚,莫要為了不相乾人全部的罪責都扛下了!你若是還死鴨子嘴硬,我即可寫了請離書,立刻去衙門門口敲鼓!”
苟洱拚命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是她思慮態度又存了僥幸心理,這才讓事情演變成了這樣。
朱氏氣的渾身發否,瞪著楊寶黛狠狠以拳頭捶地:“你竟然縱容仆人打我!你真當我兒子死了!你馬上給我滾!我要休了你這個媳婦!”
楊寶黛微微笑:“我就沒想過這事情完畢了,我還會是你的兒媳婦!”
朱氏傻眼了,她印象裡麵的楊寶黛可是個聽話乖順大局為重的人,萬事都把趙元稹放在第一位,如今······楊寶黛不在理會她,背對著她抹眼淚,苟洱他到底做錯什麼了!她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為什麼······
楊寶黛深吸口氣,麵色陰戾:“如此看來都是老夫人一個人為之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好自為之吧,孫嬤嬤去找衙門的人來,說——”
朱氏徹底繃不住了,扯著楊寶黛的衣裙:“是,是蘭家母女慫恿我的·····我真不知道苟洱會死啊,我以為就是讓他生一場大病給點教訓的東西,我瞧著他吃了以後這幾日行動如常的,······”
朱氏知道楊寶黛什麼都不顧了,這時候趙元稹又不在府邸,這個人真的敢做出殺了她的事情的,她立刻和盤推出,想要把自己摘的乾
淨:“她們說你和苟洱遲早要給趙家帶來禍事,你如今踩在我頭上,隻要我這樣做了,就有法子拿捏你,偏偏你和苟洱太有本事,一個掌管後院,一個把持前院,我,我才是趙元稹的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