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異時23(2 / 2)

與神為鄰 溫泉笨蛋 8753 字 11個月前

仿佛無所不能的強大神明,又為什麼會闔上眼眸入睡呢?

嚴璟看著身邊人黯淡的神情,再聯想起窗外無端降臨的寒潮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恍然大悟道:“所以天氣突然變得這麼冷,是不是跟謝哥有關係?!”

自從降溫那一刻開始,他一路都在哆嗦發抖,本以為是單純因為太冷,但這會兒想想,好像不止如此。

與徹骨的寒意一並到來的,還有一股很難用語言描述清楚的懼意。

或許是人骨子裡對變幻莫測的大自然的敬畏,對無法確定的末日猜想的驚惶,又或許是在畏懼什麼不可名狀的恐怖之物。

……很像他這兩天麵對小白這個非人類鄰居時,內心體會到的感受。

但比那更甚。

“我不知道。”鬱白說,“但我猜跟他有關係。”

隻有謝無昉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他剛才看著在床上側身而眠的男人,竟不敢走近,也不敢貿然將人喚醒。

一種莫名的懼意縈繞在心頭。

他不確定現在的謝無昉到底是什麼狀態,不確定對方在離開棋室之後與出現在臥室裡之前的這段時間,究竟去做了什麼。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謝無昉大概真的“睡著”了。

那個曾經異常敏銳地觀察到他在偷窺與跟蹤,還寫了紙條問下次見麵時能不能和他打招呼的男人,如今對出現在房間門口的他,卻一點也沒有反應。

濃鬱的黑發在雪白枕頭上安靜地散亂著。

一牆之隔的鬱白眉頭緊蹙,嘗試回憶降溫前的每一個細節,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線索。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嚴璟:“之前氣溫還正常的時候,我有一瞬間莫名其妙地恍惚了一下……你正好提到午飯,我就以為是因為自己沒吃午飯,有點低血糖和頭暈,所以當時沒有在意。”

聽他這樣說,嚴璟頓時驚呼道:“我也是!我那時候也恍惚了一下,我以為是思考太認真才頭暈了!”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

嚴璟問:“我們是同時覺得恍惚的?會不會不止我們這樣?”

“有可能,等會兒找彆人確認一下就知道。”

鬱白努力檢索著記憶,進而想起了更多事:“我之前也有過一次莫名其妙的頭暈,跟剛才的感覺很像,就發生在前天。”

“前天?我陪你去殯儀館燒完蛋那天?”嚴璟跟著他回憶,“那天我們倆一直在一起啊,我好像沒有過類似的感覺。”

“因為那時候的你是座真人蠟像。”鬱白說,“整個世界的時間都被暫停了,所有人類都一動不動,沒有知覺,除了我。”

那一刻如油畫般靜止的世界裡,隻有他與神明是鮮活的。

“當時我也沒有在意那種恍惚感,還以為是幻覺,隻顧著催小謝讓時間恢複流動,結果時間繼續流動之後,才發現袁叔叔已經變成了小孩的模樣。”

鬱白一團亂麻的思緒漸漸變得清晰,他語氣冷靜地整理著之前沒有多加留意的種種點滴。

我看到之後,第一反應以為是小謝做的,但他說不是,而且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好像比我先注意到這件怪事的發生。”

嚴璟連忙說:“是完蛋乾的!”

“對,他也說是完蛋。”鬱白總結道,“所以在完蛋使用力量做出這種改變了現實的事情時,我們人類會有感應,比如一瞬間的頭暈眼花。”

嚴璟漸漸聽懂了鬱白的猜測,猛地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剛才我們同時覺得恍惚,是因為又有什麼超自然的事情發生了嗎?還是完蛋做的?”

鬱白搖搖頭:“應該是小謝做的。”

那個由灰白變成深藍的小球,是謝無昉送給他的禮物,其中收藏了無數時空,被神的力量固定成了永恒,也因此滋生出許多連神都無法預測的意外。

而兩者的力量同源,在改變現實時,會給人類帶來相同的恍惚感,並不奇怪。

嚴璟不由得咂舌,困惑道:“那謝哥到底做了什麼?讓夏天變成冬天嗎?”

在這個問題裡,鬱白卻沉默下來,片刻後才低聲回答。

“他……在幫我回到現實世界。”

鬱白說著,抬眸望向屋外那片隱隱有些發灰的藍色天空,語氣黯淡惶然。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的,但現在的天氣應該是副作用,不是他故意的。”

人類突然觸碰時,皮膚冰冷的神明因為溫暖的指尖走了神,一時間忘記控製力量,便讓全世界的天空都變成了灰藍的湖泊。

祂跟溫熱又渺小的人類那麼不一樣。

鬱白其實一直不知道,在人間生活的時候,對方究竟主動收斂了多少真正的自己。

他過去生活在哪裡?什麼樣的世界與環境對他來說才是尋常的?

謝無昉的皮膚如此冰冷,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模仿人類的體溫嗎?

還是他不能這麼做?

或許這已經是他刻意學習之後的結果。

冰冷的溫度被有意識地囚禁在了看似與人類無異的軀殼裡,唯有親密相觸時才能察覺到異樣。

所以,在什麼樣的時候,那些冰冷的冬日才會不受控製地脫困而出,本能般洶湧肆虐,甚至覆蓋一整個星球?

……在“睡著”的時候。

在祂說過會有後遺症,但依然默不作聲地滿足他願望的時候。

鬱白的聲音極輕,一旁的嚴璟還沒有完全理解,忍不住問:“天氣是副作用?什麼東西的副作用?”

沉湎於複雜心緒裡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仰著頭,怔忡地看向窗外那片灰藍色的天空。

沒有溫度的日光漫過紗簾與玻璃窗,靜靜地落在他臉頰,將蒼白的膚色照耀得幾l近透明。

看見這一幕的嚴璟,便不再問天氣了。

他猶豫片刻,問了一個從走進屋裡剛看到鬱白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小白,你哭了嗎?”

在這個小心翼翼的聲音裡,原本怔然出神的人驀地彆開了臉,頰邊淺棕的碎發掠過仍然泛紅的眼角。

他似乎覺得這樣仍不夠掩飾,索性攏起腿,抱膝而坐。

“我才沒有哭。”將腦袋埋在膝間的人聲音悶悶的,“……是外麵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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