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金主動出擊,將這幅名為“大魏”的真實畫卷在眼前緩緩拉開。
原本闖入異世而生出的實感,由六七分漸漸變為了八九分。
顯金抿了抿唇,未曾注意到,陳箋方聽到答案後默默鬆了口長氣。
——一連三日,他去鋪子上講課,都沒見到顯金。
旁敲側擊問了張媽,張媽隻說顯金出門做生意了;又問董管事,董管事目光如炬,直接笑眯眯地反問他,“做掌櫃的,出趟門辦點差事實屬常有,您找金姐兒可有急事?”
他是長房獨子,她是三房的人;他在讀書,她在管鋪子;他以後要科舉入仕,她以後卻不知落在何處...
他們如今唯一的交集,就是同住在一處宅子裡。
除卻此,再無交點。
他沒什麼立場,對顯金的去向刨根問底。
陳箋方仿佛感到董管事頭頂那三根毛都對他產生了懷疑,便隨口敷衍兩句後,再不敢在董管事麵前問起此事。
最後,還是三叔陳敷當了篩子。
一日吃早餐,三叔陳敷十分落拓地喝著燕窩粥,意興闌珊地擔憂,“...也不知金崽吃好不好?好多鎮上可沒驛站的,也不知他們夠不夠聰明,索性短租個莊頭好好休息...”
他才知,原來顯金跟著水西大街東口的那位印刷行尚老板,跑便涇縣周邊的鎮上賣描紅本去了。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原以為,祖母將顯金召回了宣州...
陳箋方借著黑暗,目光在顯金麵上轉了一圈,少女的精神仍舊很飽滿,可明顯有哪裡不一樣了...開闊了...放鬆了...更...明朗了...
陳箋方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小聲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下回賀姑娘出遠門,可多帶一些人...”
顯金大剌剌點頭,“我正有此意!下回出門,我要將李師傅、張媽媽都帶上!還有三爺——他有隻狗鼻子,找好吃的最厲害了!”
陳箋方:“...”
他竟輸給了三叔。
因為一隻鼻子。
陳箋方默默將燈籠提得高高的,含著笑,一路無話地將少女送到她逼仄狹小的門廊前。
第二日清早,顯金睡了個大懶覺,總算將一連幾日趕路的疲乏睡過去,剛迷迷瞪瞪坐起身來,便聽張媽扯著嗓子在外間叫道,“這是誰呀!怎的把書放在門廊口啊!也不怕半夜下雨!”
顯金揉揉眼睛。
張媽絮絮叨叨推門而入。
顯金接過張媽手上那本厚厚的書,書封上明白寫著“大魏律會卷”幾個大字。
書裡夾著東西。
顯金翻開,裡麵夾著一朵粉白剔透又瘦削明淨的櫻花乾花。
這一頁,正好在說些什麼“凡買賣諸物兩不和同及販鬻之徒,買賣公平公正,在旁高下競價,以相惑亂而取利者,笞四十”之類關於律法中商道的規定。
寫契書最好的參考,不就是律法嗎?
顯金將那朵乾花拿了出來,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還有股淡淡的碳氣。
是…是昨晚用炭火高溫烤製,新做成吧?
顯金拿著那朵乾花,神色間有些無措地看向張媽媽。
張媽媽蹙眉問道,“咋的了?”
顯金愣了愣,方迷迷糊糊開口,“咱們大魏送姑娘花兒是什麼意思呀?”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