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深深看了眼宋白喜,咬牙切齒道,“少東家,陳記要玩這手,咱們家也不是孬種,奉陪著陪她玩!咱鬥不過陳家那妖婆,還鬥不過這年紀輕輕的小賤蹄子了?”
“這群女人,彆的本事沒有,旁門左道的撈偏方倒是厲害!”
“說到底,娘們兒能做出個什麼大事!”
宋管事甩下這麼一番話,又急匆匆地往外走。
宋白喜愣呼呼地聽,正準備攔,攔卻攔不住。
......
又隔三日,顯金自青城山院借書回來,在山院門口遇到希望之星,顯金笑著同陳箋方頷首致意,“...怎的這麼早就下學了?”
陳箋方往山院裡看了眼,抿了抿唇沒說話。
——孫順昨日回山院了,據說左邊眼眶仍有腫脹,眼珠子倒是無礙,若是有礙,恐怕就算是寶元,此事也無法善了。饒是如此,喬師也帶著寶元去了趟滁州府,在孫順父親的茶樓裡喝了兩盞蘭草香,此事方算揭過。
孫順不敢動寶元,可不代表他不敢把賬算在顯金頭上。
這些話,陳箋方卻不同顯金說,隻笑道,“過幾日縣衙征用山院的地盤考院試,這幾天下學都早,要為縣裡騰地方。”
顯金“哦”了一聲,提了布袋,邁步朝前走。
陳箋方看了眼沉甸甸的步袋,裡麵顯出好幾本大部頭的厚度,便開口,“重嗎?要不給我提?”
顯金特意把布袋子拎起,胳膊使勁,一小坨肌肉隱藏在屎殼郎色衣襖下方,連連搖頭,“這點東西,也能叫沉?我早上練完八段錦,還要跟著董管事打一套打虎拳!”
陳箋方:“…”
原是上山打虎的女武鬆,失敬失敬,算他多嘴。
顯金又說起喬山長布置下來的小論文,“...翻來翻去,史上論學的書和文章都多,先是將思維上的飛躍歸功於鬼神——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將通之;緊跟著又吹捧千用功萬刻骨——去儘皮方見肉,去儘肉方見骨,終骨方見髓...反正就跟人自身聰明不聰明沒關係唄...“
顯金一路絮絮叨叨說,話還沒說完,剛拐過彎,便聽鋪子門口熙熙攘攘的人聲。
“退錢退錢——”
“退錢退錢——”
“不用賤妾之女做的紙!”
“用了賤妾之女經手的賤紙,誰都考不上科舉!啊呸!”
.....
顯金臉色一凜,止住了話頭,腳下步履生風,見鋪子門口圍了七八個書生打扮的男人,正舉著“退錢”“退款”的木牌在大放厥詞。
李三順帶著周二狗和幾個鄭家腿部掛件,氣得滿麵通紅,雙手抱胸站在門口擋路。
董管事把鎖兒擋在身後,一臉嚴肅地立於櫃台之後。
大家都挺冷靜的...
顯金放下心來。
這種聚眾鬨事,最怕的就是矛盾被激發,惹事不怕,就怕自己人出血。
等等。
顯金微微眯了眼,定睛一看。
鋪子前舉牌子鬨事的男人堆裡,還躥著一個身影,原是親愛的博兒——博兒正上躥下跳地擺手斥責,“...紙就是紙!紙沒辦法選自己出身,人難道就可以了嗎?!”
“我們青城山院幾位小童生就是用的陳記的描紅本!課業好得很!小君寧上月月考,上上月考,都是榜首!”
“這家掌櫃,我認識!再沒有人比她更聰明了!”
“來來來!大家跟我一起喊!用了聰明人的紙,考榜首!用聰明人的紙,考榜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