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小毛頭,卻是個麵冷心寒手又硬的!
陳箋方笑了笑,“小兒同求。”
七叔祖冷哼一聲,帶著窩囊駝背的兒子和哭哭啼啼的兒媳走了,陳左娘慘白一張臉緊跟其後。
陳敷打了個嗬欠,伸了伸懶腰,正欲往裡走,想了想轉頭斜眼衝陳箋方小聲說了一句,“.有些壞才,沒必要太管他。”
你爹早亡,未必沒有思量過重、負擔過大的原由
陳敷到底沒把這話說出口。
陳箋方沒有直接回應回應,起身拱了拱手,“謝三叔關心。”
陳敷哼了一聲,嘴巴比拳頭硬,“誰說是關心了!我隻是話比較多!”
說完便又打了個嗬欠,一邊急聲催促顯金睡覺,一邊自己嚴肅地加快跑步頻率,實現與床的雙向奔赴。
顯金回頭看了眼陳箋方,微微頷首便與二人分道揚鑣,向內院去。
第二日晌午,陳箋方完成本日教學後,一邊收拾教具,一邊叫住顯金,神容平靜道,“.晚上與崔衡約了一桌席麵,你若無事,便一同前往吧。”
財務總監,連這種涉外會議都要參加嗎?
顯金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問號。
陳箋方耐心解釋,“我定了一個包廂兩張桌子,中間請店家拿屏風與木柵條門隔開,你陪左娘坐另一桌——無論我和崔衡交涉如何,嫁與不嫁,如何出嫁,都應由左娘最終同意。”
噢,當聽牆角的陪客。
既是如此,顯金自然連連點頭。
臨到傍晚,顯金到酒家時,狗狗祟祟地摸進包廂,一進去便看到了臉色煞白的陳左娘,“來了嗎?”
陳左娘連連搖頭。
顯金正欲說話,卻聽一旁傳來“咯吱”的推門聲,緊跟著便是男子清冷平緩的聲音,“.數年不見崔大人,彆來無恙。”
是陳箋方。
顯金忙抓住陳左娘的手,比了個噓聲。
陳左娘臉色不太好,後槽牙咬得隔著臉肉都能看到形狀。
陳箋方口中的“崔兄”,崔衡的聲音聽起來更成熟渾厚些,帶了些笑音,“二郎清瘦了。”
帶了股自來熟的意思。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聲,二人落座,便又是些許寒暄,一個字也未曾提起今日主題,儘是些讀書呀、做文章呀、科舉局勢的探討。
隔了一會,陳箋方“咿”了一聲,聲音輕快,“.說起春闈,前兩日國子監的常祭酒給我修書一封,洋洋灑灑地考校了我好幾頁學問,在最後說起今年春闈的題目似是‘精兵簡政,上令無有不從之’。”
顯金挑了挑眉,再聽崔衡明顯一愣後,略有遲疑且驚愕道,“春闈題目?”似察覺出自己失態,隨即立刻道,“國子監對你寄予厚望啊!”
陳箋方笑了笑,沒否認這個說法,隻是再道,“既是祭酒來信,我便鋪陳開來,圍繞精兵簡政策論辨析,而後又收到祭酒的批改信箋——朝中三位閣老,兩位推崇理學,一位推崇心學,其中極度推崇理學的李閣老今年致仕,他的理念就是要精兵簡政,裁減軍費,砍掉不必要的軍餉糧草支出,將砍下來的錢貼補到文官編製上來。”
崔衡聽得雲裡霧裡。
陳箋方的笑聲很輕,顯金敏銳地捕捉到了。
“文官補編,不就意味著,朝中的文臣空缺或將慢慢補齊嗎?”
陳箋方意味深長地說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