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金怔了怔,隨即恍然點頭——這個朝代,哪有這麼多因情愛而結合的婚姻啊。所有人都默認了婚姻是聯結、是交換、是結盟,卻唯獨不是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顯金抿抿唇,撓了撓頭,突然笑著拍了拍陳左娘的肩膀,“那現在可好了!你二哥承認管你,照他凡事仔細負責的態度,之後必定給你尋一門日日都讓你出門吃飯的親事!”
這不挺好的嗎!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把婚姻當事業乾!
你不發財,誰發財!
你不長命百歲,誰長命百歲!
可不是所有戀愛腦都和陳敷似的——有個耐坑的媽呀!
…..
顯金和陳左娘仍是先走,顯金將陳左娘送回家後,便拿了本書,放了隻搖搖椅,等在陳家老宅的櫻樹下。
這是櫻花樹,不結果子。
花開花謝後,便隻剩下濃鬱得快要滴下來的綠色。
顯金書中夾著一朵馥芮泛黃的櫻花。
也算是收到了整個易逝的春天。
臨近宵禁,幾聲響亮的打更從巷口外傳來,顯金打了個嗬欠,正揉眼睛,卻見陳箋方終於回來。
仍是一身素衣長衫,眉眼冷冽地拎著山院的布袋。
陳箋方見到坐在樹下的顯金,第一反應是笑,隨後借開口說話,掩飾掉剛剛翹起的嘴角,“怎麼還沒睡?”
顯金再打嗬欠,“在等你啊。”
多麼顯而易見。
陳箋方胸口“咚咚”兩聲,嘴上卻輕輕“噢”了,餘光瞥見顯金書中的乾花,心頭“咚咚咚”三聲,好像要蹦出胸腔似的。
“等我做甚?”
陳箋方站在顯金搖搖椅旁,“在旁邊包廂沒有聽見我與崔衡說了什麼?”
顯金搖頭,“聽全了的!”補了一句,“就是好奇來著。”
好奇到等不到明天。
必須今天就得揪著你問清楚。
“親事真黃了?”顯金問。
陳箋方點頭,“八九不離十吧。崔衡能做他娘的主,他不點頭,他娘也無法。”
顯金略有踟躕,“咱們算不算坑了熊知府侄女一家…”
照這麼看,崔家也並非什麼福地洞天。
陳箋方蹙了蹙眉頭,略顯驚詫,“我們做什麼了?”
顯金被問到。
陳箋方沒坐下,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顯金搖搖椅旁邊,語氣平和,“咱們隻是給崔衡送去幾張紙罷了——崔衡怎麼表現、熊知府怎麼考量,崔衡上不上得了縣令,攀不攀得上知府大人的內侄,這豈是咱們能決定的?”
陳箋方站得直,一低頭就能看到顯金長長的眼睫和光潔細膩的脖子,陳箋方微微偏過頭去,“隻是咱們應儘快為左娘相看定親了。”
“萬一崔衡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把目光鎖在陳家身上,我們豈不是冤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