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著頭虛張聲勢,是企圖藏住你的紅臉蛋嗎.
陳箋方放任自己笑開,清了清喉嚨,“走吧。”
“去哪兒?”顯金偏著臉問。
陳箋方將布袋輕輕放在搖椅上,“我請你吃陽春麵。”
…….
夜深人靜,打更的剛走,烏溪旁的岸邊支起棚戶攤販,陳箋方熟門熟路地來到偏僻一角,與老板招呼,“兩碗素麵。”
轉頭問顯金,“老板還做糍粑、黃豆粑、豆沙糕,也做鹹的油色子和酥條,還要其他的嗎?”
“再來兩個糍粑,打碟白糖和黃豆麵。”顯金認真看上擺得整整齊齊的糕點。
陳箋方笑了笑,“我一碗素麵足矣。”
啥意思?
他也想吃糍粑?
那他自己點啊…
難道不好意思?
顯金愣了愣,從善如流地改口,“你若也想吃,就來三個吧。”
陳箋方:“…”
也不怕積食??
他記得顯金身邊那個鎖兒,也如同吹脹的糖人似的,年初來時看著像根瘦長的豆芽菜,如今壯得像頭小牛犢子。
還有作坊的其他人也是。
除了那位精瘦乾練的李三順師傅,其他夥計無一例外的儘是寬肩、窄腰、胳膊肘子鼓得像偷藏了棉花團子,全都看著就極為健壯。
陳箋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他的體型談不上瘦弱,但和健壯肯定扯不上任何關係。
麵上來了,一碗素清湯麵,湯底是棕褐色的清湯,麵是揉了雞蛋的手工麵,上麵鋪滿了切得細細的蔥白和芫荽根,撲鼻而來的是蔬果清香和香料淡淡的味道。
顯金喝了口湯。
湯底鮮,不是肉類葷腥的鮮味,是帶點薄薄的甜味與淺淡的底鹽味。
像是果類、蘿卜、海帶、紫菜,還有些蔥頭、薑片、洋蔥一類提味蔬菜熬煮出的香味。
顯金讚了一聲,“好吃!”又笑言,“你果與三爺是親叔侄,都賊能找好東西吃!連一碗素湯麵也能找出花來!”
陳箋方吃了一口麵,吞咽下後方道,“喬徽帶我來過…”
說完,便略有後悔地及時停下話頭。
那個下午…顯金與喬徽並排坐在小院落裡…笑笑鬨鬨地說著話,顯金臉上的輕鬆,是與他說話時從未見到過的。
這讓他…讓他…
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個感受。
有不適,也有怯意;有不平,也有果然如此的鬆口氣,有失落,也有避讓不及的惶然。
喬徽,風光霽月的喬徽呀。
似乎隻有一身輕鬆、一帆風順的喬徽,才與開朗豁達、快樂灑脫的顯金,能坐在一處,拋開世俗的算計與無奈,漫無目的地閒聊笑鬨。
他能做什麼?
他無趣、沉默、一本正經又寡言訥行。
就算晚上一起吃素湯麵,除了偷看對方埋頭吃飯的頭頂,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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