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博眨了眨眼睛,白白嫩嫩的臉上點綴著一雙閃爍智慧的眼睛,“相看過兩三次,每回都不成,不是庚帖莫名燃起來,就是送過去的糕點一打開全碎了。”
噢——懸得可以走近科學。
張文博一攤手,“一次兩次都是巧合,我這出了三次岔子,我娘就害怕,專請了家裡供白仙兒的大師來破解,大師隻說,我要等考上功名後才能說親,且當家娘家最好比我大一兩歲,屬狗、屬雞都可,一個是豚蹄穰田,一個是雞鳴豚潤。”
低情商:豬狗不如。
高情商:豚蹄穰田。
科學的儘頭是玄學。
這個玄學白仙兒,正業是騙人,副業是勸學——非得讓人考中功名才能成親。
顯金抿抿唇,再一琢磨這要求。
赫!這簡直就是照著他們家左娘定下來的啊!
顯金笑眯眯再問,“院試結果何時揭榜?”
什麼時候可以殺豬?
張文博可憐兮兮,“還有十來天吧...學政們哪有這麼快批完!”
顯金淡定開口,“若卷子做得差,批閱得就特彆快。”
張文博問,“為啥?”
顯金學著閱卷先生的樣子,拿起卷子,“這張一坨大便!這張一堆狗屎!這張野狗拉稀!——你能認真看狗屎嗎?不惡心嗎?”
張文博先是哈哈大笑,繼而想起自己的卷子也是狗屎堆裡的其中一坨,很大可能是最大最硬的那坨,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陳箋方從柏樹叢穿過,眼前便是少年與少女彎腰大笑的一幕,陽光傾斜而下,陳箋方不由自主地,隨著這笑勾了唇角。
.....
陳家老宅,晚上用飯,顯金給陳敷舀飯,舀了一小坨,夾了兩根青菜,放了三片肉,想了想又把其中一片肉放回盤子裡。
顯金把碗遞給陳敷,又給陳箋方舀飯,陳左娘想來幫忙卻被顯金摁下去,“你自己仔細聽著。”
轉過頭,說起張文博來,“...人不錯的,拎得清,也仗義。家裡是淮安府清淩鎮的鄉紳,良田兩三千畝,又有六七座山種茶,自己的學業雖不算頂尖,但也不錯。”
又轉向陳左娘小聲道,“就是上次你到店子來,你前腳走他後腳來,和你擦肩而過那白嫩小夥...還記得嗎?”
陳左娘一張臉通紅,規規矩矩地頷首垂眸——她原不敢來,卻又實在擔心。
如今被cue,陳左娘臉越垂越低,“倒是沒甚印象。”
陳敷神情複雜地看了眼碗裡成雙成對的青菜和肉,認命地先吃肉,“茶商?”
“也不算正兒八經的茶行。”陳箋方接過顯金遞過來的飯碗,沉穩地查漏補缺,“隻是淮安府的茶葉生意,好像都是從他們家出的,昨年還上貢了兩種貢茶,算是淮安府有些名頭的人家。”
陳敷一口吃完兩根青菜,珍稀地將肉藏到碗底,再問,“可身有功名?”
陳箋方搖頭,“暫無。今年下的場,我托人找學政問了問,說是今年青城山院出去下場的童生答得還算不錯,應當八九不離十。”
顯金還以為陳敷會猶豫,畢竟功名還沒考下來,誰都是未來可期的黑馬,誰知這戀愛腦一拍桌板,“暫無好啊!暫無好啊!就是得暫無!等他有了功名,他家裡兩眼翻上天,豈不是要搓磨死左娘!”
顯金愣了愣。
陳敷說乾就乾,“賭錢要講究一個買定離手,六博、賽馬、投壺,都是名不見經傳的賠率最高,熱門下莊的賠率最低——咱們現在就是要低位抄底高額拋出,賺個中間差,很穩啊!”
陳左娘揪心看向顯金。
聽起來怎麼那麼...不靠譜…
顯金蹙眉看向陳敷,冷笑了笑,“您很懂嘛!”
陳箋方悶了悶,垂頭收拾碗筷,離這兩父女稍遠一些。
陳敷咧嘴笑,“咱們金姐兒,看人真準!”
顯金眯了眯眼,一拍桌子,“不許您吃喝,您就去博彩啊!”
“您信不信我娘能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揍死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