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
在舅家避禍的陳三郎。
一下子就串聯起來了。
前幾日瞿老夫人對貢紙的追問、對貢紙截止時間的重視...
她在算時間。
在算,陳三郎什麼時候回來更合適。
顯金默不作聲地再磕了口瓜子,“三郎...算命的說三郎要二十歲才能從舅家回來吧?如今他幾歲了?”
十萬個陳家為什麼·陳家上下五千年·百科全書張媽媽張口就答,“二郎都才十八九,他能多大?他也屬老鼠,和你差不多歲數罷!”
還沒到二十歲。
當初,陳老五勢敗,陳家再無人可用,瞿老夫人迫於無奈大刀闊斧啟用了她——這種情況,瞿老夫人都沒想過要陳三郎回來。
再想起篦麻堂的佛龕和石灰粉氣味下掩不住的香灰氣。
這些都足以證明,瞿老夫人是信鬼神的。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可能讓陳家下一代最有希望繼承商業的陳三郎冒險回家。
所以,哪裡出了問題?
她分明感受到了,當時她承諾絕不嫁人,瞿老夫人對她的態度從試探猶豫,漸漸地已經轉變為放權信賴了。
如果不是這份信賴,她沒這個資格和白家拚秋闈卷紙,更沒這個立場建立商會去搏一把貢紙。
是哪裡出了問題?
顯金腦子轉得飛快。
這段時間有什麼變量?
喬師!
喬師回來了!
顯金眯了眯眼。
喬師回來,和瞿老夫人的安排有什麼衝突?
瞿老夫人認為喬師會為她的未來做主?安排她的婚事?從而產生了危機感?
還是說瞿老夫人認為她的功用已經到頭了,若再不把陳三郎召回來,以後陳家很難平穩交接權力?
顯金想到剛剛說的“涇縣派”和“元老派”。
兩個猜想,都有可能。
顯金麵無表情地再磕了一顆瓜子。
打工人,打工魂,打到最後,沒地奔。
她都還沒到三十五歲!
怎麼就有了被裁員的風險呀!
但是。
也不知瞿老夫人曉不曉得——任何一個企業,都不可能隨意處置已經成了氣候的高管。
人、財、權,高管之所以為高管,這三樣,至少占了兩樣。
瞿老夫人儘可以試試。
若要她交出她親手打下的江山,到底是容易,還是艱難。
“啪!”
顯金把瓜子皮往桌上一拍。
張媽媽“嘖”了一聲,“吃瓜子就吃瓜子,皮兒不要到處亂扔!自個兒扔桶裡去!”
顯金的氣勢,順時像開了閘的水庫一樣,一瀉千裡。
顯金臊眉搭眼地把瓜子皮老老實實扔桶裡,一抬眼見周二狗正憋著笑。
顯金惱羞成怒,“鎖兒繡的帕子,好用嗎?”
周二狗一張黑臉“蹭蹭蹭”紅到了耳朵眼裡,轉身就跑,“砰”地一聲撞到柱子。
鎖兒目瞪口呆,“您怎麼知道那是我繡的帕子!”
顯金一聲冷哼,“那兩隻肥鴨子,你在我跟前繡了小半個月。綠色那隻胖鴨有幾隻腳趾頭,我都知道!”
鎖兒尖叫,“那是鴛鴦!鴛鴦!鴛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