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金訕笑,“我既不敢提前告知您我的脫陳計劃,又不敢在背後玩弄您...”
李三順怒目圓瞪。
“玩弄您的契書...”
顯金一個大喘氣,“您最講義氣,我若是提前告訴您,我要帶著人出逃陳家,您是跟與不跟?”
李三順想了想:那肯定是不可能跟的,他向來犟氣又仗義,要這死丫頭和他提前說準備帶著人手往外跑,他怎麼可能背離主家!?他不僅不會跟,還很有可能揪著這死丫頭揪著耳朵罵出屎...
李三順歎口氣,順勢坐下,“也是她太過分。”
“她”指瞿老夫人。
顯金見老李頭語氣軟下來,立刻打蛇捎棍上,“是啊!這我都不走,我都對不住我娘和三爺啊!”
李三順又歎了一聲。
顯金趁勢說了要加入朝廷的洽商團去福建的事。
老李頭瞬時呆愣住,沒一會兒就紅了眼角,埋頭搓搓手,一抬頭便拿滿老繭的手背抹了把眼角。
“...我跟著去?我算個啥啊...”李三順雙眼通紅,扯出一抹笑,“我一個賣力氣的勞工,那啥商會那麼多老板,你選兩個對你有助益的...你們一起去,一起去。”
顯金怒道,“送上禦台的紙都是從您手中出來的,我說您去得,您就去得!”
李三順一眨眼,兩滴清澈的眼淚從老人渾濁的眼睛砸下來。
顯金軟了語調說了半天,眼看李三順一邊抹淚一邊絮叨,臨到要走,“明日傍晚在知府衙門門口碰頭,您的衣裳、盤纏我都幫您備好了,您隻需理好須發、帶好名帖、將家裡安頓好,直管來便是。”
李三順赤紅著眼,連連稱是,“我馬上燒水洗澡,先去祖墳上燒個香,告訴我李家列祖列宗,不肖子孫可出息了,跟著官衙大人們出去闖蕩了!”
顯金點點頭:作為祖墳開拓者,她就沒這個煩惱。
......
翌日晚,天幕現黑芒,知府衙門的背巷忙忙碌碌,十幾架騾車自南向北駛出。
恒溪滿臉通紅地抱著顯金一隻胳膊,靠在顯金肩頭,絮絮叨叨,“...上個月匆匆忙忙給我定的親,定了親後便日日不許我出院子。”
“我爹全然將我看作了假想敵和篡權者,婚事定得又急又遠,選了個八百裡外的鄉紳,家裡有幾畝地,有幾本書,便號稱詩書傳家...”
“家中店裡有幾個與我較好的管事聽說後,紛紛為我鳴不平,反倒被我爹要麼發配回老家,要麼直接撤了職;我身邊人也換了一撥,原先倚重的兩個丫頭被立刻發賣了出去...”
“昨日你一來,我院子門一打開,我立時將身邊的兩個丫頭尋了回來,還好沒被賣到煙花柳巷...”
“我得立起來,我必須立起來...但現在讓我睡一會兒...”
恒溪的臉在顯金肩頭蹭了蹭,說著說著打了個嗬欠,沒一會兒便靠著顯金放心大膽地睡著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