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水婧往門內走的沉穩,一如她一貫的風風火火。
她這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特彆有自知之明。
早前她就說過,她家王湛跟人家差遠了。
原本以為這個差距雖然大,但也不是不可逾越。
如今看來,分明就是天塹。
季水婧突然想起小時候,她大伯說過的話。
她大伯那時候,還沒有受傷,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那時候尋他當師父的比現在要多出許多倍。
有一回,族中也是一位姑奶奶,她帶回了她家雙靈根的兒子,要拜入大伯門下。
大伯執意不收,那姑奶奶也是執拗,偏要堵著大伯問出個為什麼。
大伯被逼的不行,才道:
“這資質二字,可從來不是光指靈根,你身為季家人,還看不明白麼?”
“不僅是靈根,那隻是天賦的一部分,實則,悟性、韌性甚至應變能力,都是不可或缺的。”
“我季乘風自己是這般,我的徒兒也不能比我弱了去,我也沒有耐心去調教一個蠢徒弟。”
那話說的狠,那姑奶奶這許多年都和大伯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隨著長大,季水婧越發覺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誰願意收一個不如自己的笨蛋呢?
尤其越是高階、越是天才的修士更是自我。
季水婧心中微歎,便是她兒子,她還是要說,王湛幾斤幾兩重,她最清楚了。
也不知道王家的族長和長老怎麼想的,往自己身上貼金也不是這麼貼的。
季乘風哪裡就如外人所說的那麼好相與了?
哦,她們回娘家仗著血緣說兩句就成了?
那季乘風的徒弟怕是要把秀水峰擠爆了。
心中腹誹的不行,季水婧還是進去了,這麼幾步距離,她已經調整好了麵部表情。
這說話也是一門藝術,她得想想,怎麼把這話說圓滑一些,免得王家族長和長老們還以為她辦事不力呢。
白霞城風起雲湧,熱鬨的不行,盛紅衣卻過了十天舒心的閉關日子。
盛紅衣一次也沒有再參與城中的論劍大會,隻在冰淩峰之中,就著充裕的靈氣修煉。
季睦和冷琛每日出門,兩人怕她無聊,三不五時還給她捎點兒城中的小玩件兒。
衡蕪鬼城的計劃季睦又跟盛紅衣說了一回,說衡蕪鬼城的消息還在完善,需再等些日子,但不會太久,最多等論劍大會結束,便能出發。
寒劍宗的論劍大會一直是三十三日,取三生萬物,生生不息之意。
也不需要等待太久。
本來,盛紅衣來此,就是為了寒玉,她是做足了在外待足一整年的準備的。
倒是第十一日,盛紅衣子夜便出了寒劍宗,往陵西城外而去。
城外,於定已經等在那兒了,陳然也在,但苦巴著臉,一看就知道是被強迫的。
盛紅衣禦著一把焚寂而來,此時它是黑劍的形態,同天地銖一般,在夜色之中無聲無息,連氣息都全無。
盛紅衣還沒到,於定便感知到了她,遠遠朝她打招呼呢。
盛紅衣停了下來,於定便笑道:
“前日與你通信便說想帶著陳然一起,盛仙子不介意吧?”
盛紅衣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