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臨頭,越是情勢緊張,盛紅衣反而愈能夠出奇的冷靜。
她對著七毒酒的壺口,就往喉中倒,一邊喝,一邊運轉著靈氣,試圖將魔氣引出。
於她而言,她現在並不想想那麼多關於自己是道修還是魔修的問題。
魔氣既然已經存在,那麼,當用則用罷了。
說來,她從頭到尾於自己是否是道修這件事上,就沒有“純”過。
築基之時,那屬於鬼修的陰靈氣,可就已經在她經脈內融會貫通了。
七毒酒順喉而下,起先,盛紅衣感覺著那酒緩緩浸透四肢百骸,可惜,並沒有任何引動魔氣的趨勢。
盛紅衣默默的喝著,她覺得,越喝,這酒就跟其他普通的靈酒沒區彆了。
這些年練下來,她如今喝酒的水平已然稱得上海量。
淡淡的暖意被酒液激發,隨著酒液四處流淌,給久久尋找出路未果的盛紅衣撫去了一些疲乏。
盛紅衣一口接著一口,姿態有種說不出的灑脫愜意。
雖然沒有佐酒小菜,她倒也不覺得難受,七毒酒還剩下不少,幸好當時連藍塘那份都拿回來了。
既然喝了,那就都喝完吧。
黑沉不見任何亮光的環境之中,她也不點燈,於修士來說,黑暗不算什麼。
恰好,暗夜的靜謐更適合人去思考。
所以,她一邊喝酒,一邊琢磨著這一方地界。
她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合該是應學點陣法的。
瞧瞧,到了這種時候,書到用時方恨少。
許是自己若是會陣法,這會子也不該毫無頭緒,沒準運氣好,撞大運都出去了也說不定。
想到陣法,她突然就想到了白蓮……靜客。
盛紅衣頓了頓,放下酒壇,她便在儲物手鐲之中瘋狂的翻找起來。
是了,靜客送過她佛香,尤其兩人分彆之時,靜客塞了不少給她。
甚至還叮囑過她一些話。
她很快就摸出她的那些個佛香。
最上麵放著的是五行佛香,這些她在飛行法器上也用過。
季睦曾經評價說,便是不諳佛法之人,用它們助力修煉,都能感到心緒清寧,極好。
盛紅衣用著也覺得很滿意,她倒也慷慨,便拿出不少五行佛香和季睦一道用了,還把金朵兒放出來,讓她跟著熏陶佛氣。
非是她專製,實則她是真的為了金朵兒著想。
自那一次在思淼城的“佛夢”,她覺得,“蓮”似乎總脫不開同佛家有些聯係,哪怕她這朵黑蓮呢。
讓金朵兒沾惹點佛氣,興許以後有大造化也說不定。
亦或者,金朵兒既然在心中也認同白蓮是“大王”,興許,她也有些佛家慧根呢?
她盛紅衣就做點好事,幫金朵兒發掘發掘潛力?
占山為王哪有當個佛蓮來的高貴?
結果,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那廝抗拒的不行,在佛香嫋嫋之中,她睡得更香,大有一睡不起的架勢……
翻著這些香,盛紅衣心情愈靜,靜客是個貼心人,這些個香的用法,她都給她仔細標注了。
她將玉簡摸出,一點一點的翻找起來。
終於,在那些漂亮的字跡之中,有一行:
驅邪香:驅除邪祟有奇效,能克製金丹期及金丹以下的邪祟。
她心念動了動,掌心上靈光閃了閃,便多出一盤祥雲紋的盤香。
克製邪祟麼?
怨氣也算邪祟的一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