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睦的表情怎麼說呢?
就是很……難評。
盛紅衣又不傻,自然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師兄有話便說!”
季睦怔了一下,一時間,表情似乎變得特彆謹慎:
“你在哪兒遇到他的?殺了他沒有?可有受傷?”
盛紅衣如實一一答了。
想到盛師妹殺人喜歡放火燒屍的喜好,季睦說話更加惜字如金起來:
“哦,你把他燒了?”
盛紅衣:“燒了。”
“……不過留了顆頭。”
看季睦這架勢,盛紅衣就知道鐵定有戲。
關鍵時候,季師兄卻如擠牙膏一般的說話,她實在不耐煩了。
季睦聞言長舒一口氣,轉而語氣一鬆:
“你早說啊,嚇死我了,邪全就是我曾經同你講過的那個三十萬!”
“隻要有頭在就可以了。”
他早知道同師妹說些有的沒的都沒有說個關於靈石的數字來的讓她敏感。
這一定是最快讓她記起這事兒的辦法。
他還以為盛師妹要錯失了這三十萬呢,都不敢大喘氣了,甚至都開始琢磨,實在不行,大不了他掏三十萬給她,又不值當什麼。
但這事兒難就難在怎麼圓過去才能讓師妹察覺不了。
他要是直接給她三十萬,那她肯定不乾。
果然,他淺淺一提,盛紅衣立刻眼眸嗖的一樣跟點了燈似的,陡然燦亮。
照的季睦都覺得有些晃眼。
盛紅衣心花怒放,一夜暴富的那種意氣風發,瞬間又回來了。
天知道,她最近有多窮。
隻恨不得把魔蓮子抱起來狠狠親兩口,奈何她太小隻了,也抱不起來。
若不是她,她可真把邪全燒的連灰都不剩。
“原來就是那個十惡不赦,以血侍魔的混蛋。”
“師妹,你是不是沒有仔細看我給你的玉簡?”
季睦記得玉簡上有記載了幾筆此人的生平經曆。
盛紅衣諂笑著,告饒的擺擺手,她當時滿腦子就是三十萬,隻大致看了一下此人善於隱匿的地點以及長相特征啥的,名字什麼的,在她這兒屬於不重要的部分。
畢竟便是知道名字,不知道長相啥的,便是遇到了她也對不上號。
這還真是撿了個大漏。
“對了,此人背後還有個邪魔教呢,師兄可知曉?”
邪全榜上有名,那以此類推,是不是還有邪全二號三號四號等等在外麵作惡多端,會不會也上了那惡人榜了,按照一人三十萬……
若是沒有也不打緊,季師兄不是和百門會有那麼點兒淵源,可以建議一次?
越琢磨越興味,盛紅衣瞳眸中的火花好似下一刻就要渲染成滔天大火。
季睦吞了吞口水,他甚少在旁人的目光下這麼不自在過。
但師妹這種,屬實瘮人。
藏在袖子下的手點了點自己的胳膊,那裡已經爬了一層旁人看不見的雞皮疙瘩。
幸好……
季睦並未懷疑盛紅衣如何知道邪魔教的存在。
師妹都殺了這人,從他那兒知道這些消息不是很正常嗎?
“也是巧了,前幾天,排行榜的另一個叫邪浚的邪魔修被抓了,從他口中得知了這個教會。”
“名單我暫且沒有,不過我能弄到,師妹對這個有興趣?”
“賞金我也沒問,大約同邪全差不多吧?”
“若是能抓到背後那位魔主子,估摸著會得到更多的懸賞金!”
季睦原先並不關注,但最近些日子,為了尋找師妹,他動用上了他所有魔域的人脈。
那位前輩,他也找上了。
說話間,前輩提了一嘴。
季睦欲言又止的看了盛紅衣一眼,把到嘴的提醒咽了回去。
盛師妹是個分得清輕重之人,想必無需他再提醒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衡蕪鬼城。
盛紅衣沒留意季睦最後的表情,她心說,哪裡還有完整的魔主子,人家的魂魄早分散到了邪全等人的身上了。
死了一個邪浚不打緊,隻要那魅鬼想,還會有下一個邪浚。
她這會子陷入了矛盾之中,她自然是愛錢的,要不就瞞下魅鬼的消息,獨自一人吞了這大餅?把賞金全都收入囊中?
她剛一動念,魔蓮子突然出聲:
“不行!”
盛紅衣一驚,控訴:“……你偷聽我的想法。”
魔蓮子冷哼:
“幸好我聽見了,這魅鬼成長速度極快,趁著它如今還未完全發跡,弄死它是最容易的時候,你莫不是想瞞著這事兒,等你騰出手來慢慢收拾吧?”
“到那時,可就來不及了。”
盛紅衣:“……你又知道了?我可沒說。”
她屬實這麼想的,去蘅蕪鬼城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手握這等消息,她大可以等到把蘅蕪鬼城的事辦完,再折回來。
她還擔心魅鬼太脆,被人折了呢。
“那我還是同季師兄說道說道?”
虛無草可比錢重要。
雖然她的心在滴血。
至於說魔域的生死存亡,什麼傳承問題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奈何魔蓮子鬨得厲害,她沒辦法!
隻能忍痛割肉。
魔蓮子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她在不高興什麼,她還不答反問:
“你還能在這兒待多久?”
“一兩日。”
他們在這兒逗留了七八日了,最多再過一兩日,若是再遲,一路奔襲,時間太緊,萬一又遇到個什麼事兒,他們就沒有隨機應變的時間了,容易出岔子。
“夠了。”
魔蓮子說話聲音平平,但就是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你不是從邪全那兒得了一縷魅鬼的魂魄麼?擺個招魂陣,便可以把其餘幾個擁有魅鬼魂魄的邪字輩的傀儡招回來!到時候,你再來個甕中捉鱉不就行了。”
“魅鬼雖然分了魂,可這些擁有它的魂魄的傀儡人不能距離太遠,也不能離她的真身太遠,否則她無法控製,你如今一魂在手,便有了鉗製它的辦法。”
魔蓮子說的容易,可盛紅衣的腦袋沒壞掉,她當下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