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人性(1 / 2)

一時間,場麵凝滯,靜若寒蟬,除了盛紅衣以外,其餘兩人兩妖的表情都算不得好。

其中複雜難解,不言而喻。

半晌,盛紅衣遲遲沒有說話,對於金朵兒和淩霜來說,宛若在等待死亡宣判。

金朵兒臉色煞白,孩童的臉上,多了滄桑和悲戚。

淩霜更是已經支棱不住,這會子已經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兒了。

她趴在地上,如一攤泥,南明離火,對她來說絕不是好受的。

盛紅衣倒不是特意的去折磨她。

而是她這會子的心思不在淩霜身上。

而是在整個弱溺穀。

無論是季睦於定,還是化了形的金朵兒亦或者淩霜,他們這會子都沉默不語,似各有考量,反倒是弱溺穀中萬千的生靈最為的直接。

喜就是喜,怒就是怒,心之所向,徹底的反應在了它們的行為之中。

盛紅衣喜歡這樣的直接。

它們紛紛湧到了盛紅衣的麵前,用它們的辦法,為淩霜和金朵兒求情。

它們似就是本能的知道,通過這種辦法能讓盛紅衣感覺到。

盛紅衣確實感覺到了,她雖然“看”不到什麼,但五感自來可以互通。

她能嗅到五行靈氣,尤其是木靈氣湧到了她的麵前,異常活躍。

強烈的生發之意,包裹住她,並未鑽進她的經脈之中。

親近、焦急、乞憐、七嘴八舌的吵鬨,慢慢透入她的心中!

盛紅衣聽懂了。

它們在同她求情。

盛紅衣心念動了動,立刻得到了對方的回應。

它們孜孜以求,執拗的要盛紅衣給一個答案。

盛紅衣卻覺得很奇怪,金朵兒和淩霜都怕的要死,為何它們卻不怕她?

反而不停的在“煩”她。

當真不怕她像對待淩霜一樣對待它們麼?

她如此心念一起,立刻得到了它們的回應。

那是一種親近之意,似在告訴她:

不會不會不會。

不怕不怕不怕。

這般的直白代表的是全心的全心的信任。

盛紅衣還真是心軟了。

她自不是什麼好殺之人,也並非不通俗物。

她隻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

可,這會子,這些微小如塵埃的木之精靈這般祈求她。

還有金朵兒!

這一路走來,她雖然時時有些腹誹金朵兒的“偏心”,但她倆也算共患難了一路。

金朵兒也是幫了她不少忙。

她眼睛鎖在淩霜身上,罷了,這妖不過是沒腦子的蠢貨罷了。

做事不計後果,被嫉妒擺布,可不就蠢麼?

弱溺穀這麼些年存於此地,真正是得天之造化了。

掌權者一沒什麼戰鬥力,二還蠢笨無腦,這樣的地方如何存於世間如此久還未被有心人覬覦了,該如何解釋?

她心中不免好奇,金朵兒被人“偷”出去,那人怎麼就沒把這一處洗劫一空呢?

這不符合常理呀?

若不是這穀中還有什麼不為外人道的保護之法金朵兒並未告訴他們?

再不然便是金朵兒在她為何出現在外界這事上說了慌。

是什麼呢?

盛紅衣已是存了疑,麵上不動聲色,不過,自己兀自思量,耽擱的時間便有點久了。

看在旁人眼中,許是以為她在琢磨怎麼弄死淩霜。

最先忍不住的是於定。

他很慚愧,今日這事兒鬨到這般地步,起因是因為他。

“紅衣,對不住,這事兒起因在我,我知道同你求情這事兒很可恥,但淩霜是我的恩人,一切因我而起,你想如何做,我可以替她受過。”

“若是你不願,也沒關係,畢竟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也不該加諸在你身上,隻求你,能給我一炷香的同她話彆時間。”

若是盛紅衣執意,於定自不會怨恨她,他會利用話彆時間,將恩人有什麼未了心願放在自己心上,恩人未完成的責任,他替她完成,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季睦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其實,他許是比盛紅衣早一步發現這裡的人許是熟人。

因為那露台上的劍痕,他看了頗有幾分熟悉。

剛剛整個弱溺穀生靈蜂擁而至的盛況,盛紅衣瞞得過旁人,瞞不過季睦的眼睛。

他眼珠微動,冷冷開口:

“這花妖實在是過分,便是我師妹願意放過她,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見於定和金朵兒臉色又是一變,他繼續慢悠悠道:

“可,生靈成妖不易,殺她有違道心,便讓她將功補過吧!”

把這番話義正言辭的說完,他才看向盛紅衣,一本正經:

“師妹,我看不如這樣吧,她對劍法頗有造詣,實不相瞞,我最近於劍道之上,遇到了些瓶頸,正缺個能同我探討之人。”

“於我來說,淩霜劍蘭算是一個機緣了,我便腆著臉求一求師妹你,便讓她同我簽訂靈獸契約,也不用多,兩百年吧,兩百年滿,我放她自由。”

“當然,這事兒我會同淩霜說,她若不願,便當我沒說!”

金朵兒聞言,簡直感激涕零,她忙不迭開口,就怕季睦後悔:

“願意願意,我可以幫她做決定,季師兄,兩百年夠嗎?五百年也成的,她不僅在劍法上有造詣,她還有許多其他的優點,這世上的劍譜就沒有能攔得住她的,您儘管用,不用客氣!”

此時的季睦在金朵兒心中金光四射,比弱溺穀得救她還要高興。

畢竟,弱溺穀是責任,可淩霜,雖然愚蠢無腦,但同她乃是一起長大的姐妹。

沒有了弱溺穀,她們不一定會死,可沒了淩霜,她在這世上便是孤獨的。

於定臉色微微一愣,幡然而醒。

原來季睦不是拱火,而是解圍?

如此,當真是比他想象的更好的結局了。

而他剛剛那般做,看似成全了自己的大義,可甭管盛紅衣做與不做,反倒是將盛紅衣置於了不義之地。

如此自私,算什麼朋友?!

他臉上複雜之色閃過,卻是笑了笑,頓了半晌,才坦誠道:

“季兄,我不如你多矣,於某在此道謝了,往後,季兄有什麼事兒,隻管開口,於某想交你這個朋友!”

說著抱劍一揖。

季睦微點了下頭,沒有彆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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