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
盛紅衣下意識朝花一娘看去,總覺得它語氣聽起來有些怪。
她一眼過去,花一娘的表情似已是恢複如常,隻眼神之中一絲譏誚和不認可,並未完全褪去。
或者,它是故意顯露給她盛紅衣看的?
花一娘是生意人,它也是迄今為止,盛紅衣覺得它最像人的一個妖。
其餘妖,往好了說,那是單純爽朗,熱情奔放都寫在臉上。
往壞了看,那是傻了吧唧,動不動還能鬨出點兒笑話的。
隻花一娘,行止有度,說出的話十句有八句半含半露,寓意深刻。
盛紅衣搖搖頭,搪塞一句:
“我又不是蜜歡這樣的小孩子,可沒有這等心思,再說了,他再迷人?有我迷人?”
盛紅衣眼神妖冶的一掃,顧盼間神韻連連,流光溢彩。
“噗嗤。”花一娘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親近。
“你呀,還真是!”
盛紅衣沒再多話,但笑不語。
麒麟城主同它的子民之間的矛盾,她一個外來的人修有啥可摻和的。
好奇心害死貓,有的事可以好奇,有的事不能好奇,盛紅衣心中有個明確的界限。
這種地方,可不是任由她放肆的,再謹慎都不為過。
榕汐完全沒注意到這些事,它被花七娘拉著,在人群之中鑽來鑽去,同那些個不停驚呼呐喊的妖們一起往前擠,就為了湊近看看那麒麟城主。
盛紅衣這麼沉得住氣,花一娘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此妖絕不是個簡單角色。
麒麟城主是策馬而來,周遭一隊士衛開道,井然有序。
盛紅衣冷眼看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騷包?!
一個城主,至少是個七八階的大妖,居然策馬而行?
還是白馬?
它在cos白馬王子?
便是那一次在魔城,同藍塘坐那飛馬拉的轎子馭空飛行,盛紅衣都沒有這般的無語感。
人家那個,好歹是個仙家富貴景象。
盛紅衣在其中,還覺得挺享受,羽化登仙之感在某一刻頗為讓她心情舒暢。
而這,人間帝王家啊?
這是什麼審美?
俗!
俗爆了!
光是這一點,甭管對方長成如何的絕色模樣,盛紅衣都沒有興趣。
越是近前,盛紅衣第一眼注意的是他胯下的馬。
唔,神駿的很,四階妖獸?
隻是一眼,人群蜂擁,那馬卻是掀起眼皮,精準的往盛紅衣看來,和盛紅衣對視了個正著。
盛紅衣愣了下,沒料到看個馬還被馬抓包了。
她滿腹興味,並未移開視線。
那馬似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眼睛上吊,送了盛紅衣兩顆大大的白眼,鼻子跟著動了動,從中噴出一朵大大的白氣團,然後轉過眼去。
白騰是麒南養的靈獸,天馬血脈達到五成,以後是有一定概率成為真正的天馬的。
血脈高貴者,一般極少有半化形這種時期。
而相對的,它們雖然一早便能口吐人言,可化形期相對會比一般的妖獸要推遲一些。
如白騰,四五階的妖獸,距離化形,真是還早得很呐。
麒南沒看身下的白騰,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掃過周圍因為他的靠近,越加瘋狂的女妖們,語氣卻是極為清冷的問白騰:
“又怎麼了,突然不高興了?”
白騰“吭哧”一聲,蹄子踢踢噠噠,火氣很大又隱含著一絲得意:
“嘁,你自以為你魅力無邊不成,剛才有個女妖,看我都不帶看你一眼呢!”
白騰煩死麒南了,他什麼德性難道它還不知道嗎?
最是冷酷無心,卻偏要裝成一個翩翩君子的模樣。
何必如此?
白騰不懂,反正它就是覺得麒南惡趣味的緊。
他偏要戲弄其他人,那是他的事情。
何必每次都拉著它?
它不愛看這些女妖。
味道太重了,還各色各樣的都有,熏得它直想打噴嚏。
有這個功夫,它想回去吃玉鱗草,那味道才是人間美味。
比女妖們的味道可香多了。
實際上,它心裡有個疑問一直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這些女妖究竟喜歡麒南哪裡?
它們都沒機會見過麒南本體吧?
沒有強壯的本體,麒南是如何讓它們為他癡狂的?
難道,它們就喜歡麒南目前幻化的這等弱雞模樣?
真是奇怪的很。
白騰有些憂桑,這世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能欣賞它強健體魄的母馬出現。
“哦?說明你今天比較帥氣?”
麒南完全不在意這個,也沒有往盛紅衣那邊看一眼的意思,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白騰搭話。
“什麼叫今天比較帥氣?我是每天都很帥氣!”
白騰強調,它很在意這個。
麒南“嗯嗯”一聲,很敷衍:
“是是是。”
白騰“嗤”了一聲,有些不滿,可它也知道這家夥的性子,能這麼敷衍它,已是他心情相當不錯的體現了。
“不是,我說你這是乾什麼?隔三差五出來?巡視妖城麼?你又不在乎它們。”
麒南在乎誰啊?
誰也不在乎!
白騰若是連這點都看不清,它就枉費自己跟他這麼多年了。
難道他真喜歡這些女妖?
彆逗了?
誰也沒得到過他呀!
“誰說我不在乎呢?我在乎啊!”
回答他的是白騰很大的噴氣聲,很明白的表達了它的不相信。
麒南輕笑,沒解釋。
他自是在乎的,白騰不懂,麒麟一族重新出世,自是要重回原先的地位。
當輪值城主,便是他們要強勢回歸的信號。
可麒麟一族族人還是太少了,而且,由於隱世太久了,除了族地,其餘原本屬於麒麟族的地盤儘數已是被其他妖族占據。
而這些,麒南並不打算放手,自是需要慢慢奪回。
人類世界之中有句話,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
麒南深以為然,麒麟一族再如何強大,都不可能孤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
尤其,在天地有了變化,許是隨時就要徹底變天之時!
盟友和支持者,麒南都要,而且越多越好。
話說到這兒,已是話不投機,於是,他倆便又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還是白騰先忍不住。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