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刀渣男(1 / 2)

白騰說完,頓覺有一道目光如刀鋒往它砍來。

它循著目光看去,果然是盛紅衣。

盛紅衣的臉色實在算不上美妙,便是白騰再傻,它也能分辨,這肯定不是高興的目光。

它腦海之中自救的機能立刻啟動,迅速把自己說的話過了一遍,並未發現任何的問題。

怎麼了嘛?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見著這裡外人多,它提都沒提自家“小主子”,而是直接提了灰灰。

莫非,那廝在外麵不好生照料小主子,惹著小主子母家人了?

不過,它又偷偷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又迅速垂了下去。

沒法子,盛紅衣眼神太過犀利,它完全承受不住。

嘖嘖嘖,真沒想到,小主子母家人,這麼凶的嗎?

盛紅衣卻不放過它,她眼神犀利如鉤,狠狠攥住它,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明媚燦爛,如陽光一般耀眼:

“灰灰?這位道友認識的灰灰本體是一隻灰靈熊吧?”

白騰也不知為啥,這時候,它看著麵前的盛紅衣,覺得她還怪好看的。

好感滋生,它完全失了抵抗之力,更完全忽視了自家主人給自己的警告眼神:

“是啊,它本體是灰靈熊。”

麒南閉了閉眼,心中微涼,完了,今天這個局麵已是脫離了他的掌控。

白騰這匹蠢馬,他下回再帶它出來,他就跟他姓,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的嗎?

沒見到對麵的盛紅衣都要刀人了?

紅蛸這會子也不顫抖了,它震驚的抬起頭,眼神來回在盛紅衣和自家主子臉上來回逡巡。

南爺在外麵有繼承人的事,它是知道的,族中這個決定,它也清楚。

但南爺當年在外麵的時候,跟著南爺的不是它,一直是白騰和灰灰。

後來,南爺有了繼承人後,它隻顧著為這件事替南爺高興。

而現在,它心態發生了變化。

它仔細看了一眼盛紅衣白中透黑的臉色。

它了解盛紅衣,她心智堅定強悍,甚少被什麼事情而擊倒,頗有一種山崩地裂都能麵不改色的氣度。

可是現在,黑白摻雜的複雜臉色之下,紅蛸看到了一種被欺負以後求報無門的深切悲戚。

它突然就覺得不是滋味起來。

它想起了在鎮妖符之中,盛紅衣說起她的家人之時臉上洋溢的笑容。

紅蛸其實也形容不出什麼來。

但它能感覺到,若說平日的盛紅衣如一個刺蝟,誰要是讓她不爽,那就是見誰紮誰,那麼,說起自家人之時,她便不自覺的露出了自己最柔軟的肚腹。

那種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輝,同她絕美的外表毫無關係,卻閃亮的讓紅蛸的眼都跟著刺痛。

紅蛸是羨慕甚至嫉妒那樣的盛紅衣的,可七年相伴,它也衷心希望和祝福盛紅衣的那一處柔軟處能夠永遠保存,而不是被摧毀。

紅蛸沒想到,這個世界有時候巧合到匪夷所思。

居然小主子的母家就是盛紅衣一家。

陡然之間,紅蛸心中油然而生一絲怨念。

這怨念是對麒南的。

為什麼?

麒麟一族為了發展,怎麼能以傷害其他生靈為代價?

人、妖殊途是其一,這一點還不是最不可饒恕的。

畢竟,細數荒原大陸的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過感天動地的人、妖之戀。

最不可饒恕的一點,紅蛸此時想起都覺得膽戰心驚。

麒麟本就是神獸血脈,神獸血脈魂力強悍,非凡體所能承受。

這便意味著,便是還未出生的麒麟血脈,它便具備了吸收母體壯大自身魂力的本能。

這是什麼意思呢?

意味著若是母體稍稍薄弱一點,許是在生出這個麒麟血脈之時,母體便垮了。

生產對於女子是多麼九死一生的險境,加上母體已垮,那麼稍不留意,就是要命的事!

如此想來,麒麟一族,包括……南爺的所作所為,對於盛紅衣的家人乃至其餘被選中誕育麒麟血脈的女子,是多麼的令人發指。

紅蛸當了數千年的忠仆,它知道它這麼去想自己的主子,是多麼的大逆不道。

可是,有一個深壓在奴性之下的本我卻是在用一種微弱,卻持續不斷的聲音呐喊:

這本來就是錯的,它也是女子,身臨其境之下,它又該如何作態?

紅蛸看向麒南,沒人注意到,它的眼眸深處,除了一團迷惘以外,還有一團火,似乎要燒儘一切。

沒等它在糾結和痛苦之中做出決定,盛紅衣先動了。

她看向麒南,語氣淡然平靜,無人察覺深藏其下的暗潮洶湧:

“麒南城主,你認識盛玉妃?”

她開門見山的直接點了出來。

麒南愣了一瞬,對於她突然喊他名諱之事,有點不適應。

他微蹙了下眉,許是從未有人這麼叫過他,感覺有些怪,對方似乎很不客氣。

可是,她這會子有很平靜。

麒南心中掂量了一會兒,盛紅衣的資料在他的腦海之中清晰顯現。

盛玉妃的妹妹,年紀很小,才二十歲左右。

可是,資料顯示,此女不過煉氣修為,怎麼突然變成了……金丹修士。

麒南淡淡掃過,隻是驚訝了一瞬,倒是沒有特彆放在心上。

煉氣亦或者金丹,對他來說,都在修為低微的行列。

看她這會子好像挺平靜的,到底是年紀小,也或許是看得清情勢,知道她便是再怎麼生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麒南這般一想,倒是覺得很說得通。

他一向喜歡識時務者,就好像盛玉妃。

當年,他們春風一度,他在情濃之時,一時不慎,露了本體。

盛玉妃修為低微,人卻敏銳,她立刻識破了他非人是妖。

他本欲殺了她,她卻主動提出,自己願意為他誕育子嗣。

麒南便是如今想來,都覺得當時的自己有點反常。

以他冷清和殺伐性子,許是他確實挺滿意這個女人,又或者是被她的識時務所打動,所以他放她一馬。

留下灰灰,一是為了監視,防止她亂說話,二是留個後手,若是她沒有懷孕,灰灰也可以充當終結她性命之人。

結果,盛玉妃非常爭氣,誕下了資質最好的半妖之體,他認可的繼承人。

他前陣子剛去看了那孩子,再次確認此子資質上佳。

隻是,他心中驀然起了一絲不悅,以他的修為,去個盛家便如入無人之境,驚動不了任何人。

令他不悅的是灰灰,如今它竟然對他產生了戒備之心,言行舉止之間,滿心的為了盛玉妃打算,說了盛玉妃諸多好話。

它到底是誰的仆下,他瞅著它已經忘本了。

然,他忍下了,並未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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