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嗬嗬”兩聲,直接戳穿它:
“方便我?我看是方便你驅使我吧!這天下,想把我盛紅衣製成傀儡的,你是第一個!”
用活生生的生靈製傀儡,當真是邪魔歪道都不敢隨意肖想這種事兒。
鬼槐居然敢如此做,必將受到強烈反噬。
周圍什麼情況,盛紅衣已查探清楚了。
她剛到此處,便神識先行,無聲的探了出去!
自她吸收了魂石之後,盛紅衣已是敏銳的感知到神識又有所變化了。
她發現,她的神識的“感覺”越發的清晰了。
尤其是在這種盛紅衣完全不了解之地,盛紅衣自覺自己的神識幫了大忙了。
它便如同她的一個分身,所見所聞所感皆能第一時間反饋而來。
這裡可不像在黃泉路中,神識是被壓製的。
周遭充滿了陰森的鬼氣,而麵前這一位鬼槐身上可不僅僅是鬼氣,還沾染了怨氣和死氣。
它實則已是站在了懸崖邊上而不自知呢。
看它沾沾自喜的樣子,盛紅衣隻覺得可笑又可憐。
將死之靈,莫不是它還做著一飛衝天的美夢呢?
不僅是鬼槐的情況她摸索的一清二楚,借著神識探動,她對於衡蕪鬼城的方位,心中已是有了底。
腦海之中早就勾勒出了清晰的畫麵,這裡的一景一物,都沒法逃開她的眼。
神識所至的北方有一堵無形的牆,一經觸碰,神識末梢處便會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這隻手還會順著神識往神識主人的方向追蹤而來。
如此,迫使人不得不斬斷這縷神識。
好在盛紅衣神識比之旁人靈敏太多了,她甚至還謹慎的用陰靈氣包裹住神識做了偽裝。
剛觸到那“牆”,她便察覺到那股子冰寒入骨的排斥之意。
她當機立斷,極速驅使著神識縮了回來。
倒是真的有被那隻看不見的“手”狠狠抓了一下,但她速度極快,死命一掙,便掙脫開去。
那一處該就是衡蕪鬼城所在。
而順著鬼槐的枝乾,盛紅衣一眼識破了鬼槐有恃無恐的原因。
這衡蕪鬼城也不知有意無意,所在之處正好包容進了鬼槐的半截枝乾。
也就是說,那半截鬼槐枝乾是在衡蕪鬼城城內的。
盛紅衣微微垂目,若是殺了鬼槐,斷了它那截枝乾,那裡是不是便會出現一個漏洞?
她再通過那漏洞進去便是了!
一般來說,任何結界都有自動修複之力。
若是出現漏洞,自是應該能自動修複的。
而盛紅衣的目的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在那漏洞修複好之前鑽過去。
心中已經有了盤算,麵上盛紅衣不動聲色。
鬼槐一聽這話,語氣頓時沉下,其中的凶狠之色毫不猶豫的顯露而出,既然油鹽不進,就甭怪它不客氣了。
想必剛剛那讓它有些心有餘悸的朱雀就是此女的殺手鐧了。
金丹修士,能做到這種程度,便是敵人,也不得不說她相當不錯了。
但也僅限於此了,那朱雀一瞬即滅,可見此女已是力竭。
畢竟她是生魂。
在這裡,她便是想,也補給不到靈氣。
而且,鬼槐一刻不離的注意著她,她就那麼傻傻的站在原地,可沒有任何吃靈丹或者用靈石補充靈力的舉止。
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敢叫囂?
還敢大聲說話?
鬼槐心中冷笑不止,簡直就是腦子不好使。
“爾如此不識抬舉?那就讓爾來得……”去不得!
話未完全說完,它突然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聲猛然響起。
盛紅衣皺眉,有點不耐煩了。
這又是鬨哪一出啊?
一棵槐樹精,還能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
盛紅衣覺得它蠢爆了。
她本來還想聽聽它有什麼高見的,如今見它如此蠢樣,她不如直接出手,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不想再同它浪費時間了。
手剛一抬起,就聽鬼槐突兀尖銳的變了調的聲音在整個槐樹林之中回蕩:
“你說你叫什麼?盛紅衣?你是盛紅衣?那個玩兒三個銅板的女人?”
盛紅衣手中動作硬生生頓住了,甚至腳下還忍不住微微趔趄了一下,她終於第一次在鬼槐麵前微微失態:
“……說清楚,你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形容?
耳邊,響起壹前輩的爽朗笑聲。
盛紅衣有點鬱悶,她無比清晰的聽出了其中嘲笑的意味。
什麼叫玩兒三個銅板的女人?
是誰這麼中傷她的?
她手一揚,三枚天地銖懸在她麵前,她對著鬼槐冷笑一聲:
“三枚銅板?你不會說的是天地銖吧?”
天地銖?!
鬼槐愣了一下,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就是叫天地銖!
嵬崧回來就是這麼說的!
她就是那個殺了傀影的盛紅衣!
她為什麼來這裡?瘋了吧?
傀影是鬼將,可比它厲害多了。
此女能殺傀影,那對付它……豈不是易如反掌!
霎時,鬼槐想清楚這一切,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露出一星半點的對盛紅衣的殺意。
它不禁後悔,不是後悔要殺盛紅衣,而是它怎麼沒有提前一步打聽清楚這件事。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它危矣。
“紅衣仙子饒命,吾……小的不知您是紅衣仙子,小的隻不過是幽冥界不值當一提的草木精,實在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小妖自願護送紅衣仙子進城!”
盛紅衣沒動,她早知此妖毫無氣節:
“你且說說,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問著這話,她腦中已經把事情過了過。
衡蕪鬼城?
能扯上聯係的就是那兩個鬼將!
“你認識傀影和嵬崧?”
伴隨著這話問出,天地銖之上猛然躍動起了火焰!
這是明晃晃的強力威懾。
她就是在明著告訴鬼槐:不要耍滑頭,若是她不滿意它的回答,這些火蓮花到時候落在哪裡,可就不好說了!
鬼槐猛然吞咽了一下唾沫,終於,那股子由心底激增的恐懼蔓延到了它的枝乾上,
槐樹林沙沙做響,無風自搖。
好久了,鬼槐不知自己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程度的危險!
沒了朱雀,還有這些火蓮,那火焰的熾熱在不斷的警戒它,這些東西不比之前的朱雀差。
多少年了?無數生靈鬼怪在它腳下顫抖,而今突然對換了位置,它心中隻有迸濺而出無法遏製的濃烈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