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剛尋思著如何破陣呢,耳邊突然響起了壹前輩的一聲歎息。
盛紅衣被打斷了思緒,忍了忍,沒理他。
這老頭如今同她越發熟稔,也變得越發神神叨叨的了。
歎氣做什麼!
有話直說不就好了。
她凝神細看,在陣中,她的天地銖用起來就不是那麼方便了。
必須尋到陣眼的位置,通過此方位順勢尋到正確的八門位置,接著,才能破門而出!
不過,盛紅衣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自參研過符陣書,對於陣法之道,她便有了頓悟。
想到在鎮妖符中參研符陣的場景,盛紅衣眼中一抹柔色乍現。
那會子,她很無聊,啥都拿出來同紅蛸討論,紅蛸聽不懂這些個,也不感興趣,隻會一邊花式投喂她,一邊瘋狂的誇獎她。
那段日子,雖然封閉又沒有自由,幸好得一知己相伴。
可惜,紅蛸所跟非人,主子居然是麒南。
她得好生琢磨琢磨,以後同麒南萬一再起齟齬,怎麼把紅蛸先給摘出來才行。
既然是朋友,她總要為紅蛸多考慮的,沒得讓它左右為難。
她在鎮妖符中多年所學,也終於到了實戰之時。
盛紅衣眨了眨眼,再次回複到此時的凝神狀態。
此陣,並不簡單,是一個外鬆內緊之陣。
外鬆內緊之陣的共同特點便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但很明顯,這裡並非一個殺陣,否則,她一經落地就該被觸發才是。
“哎!”
又是一聲!
盛紅衣剛有點頭緒,結果思路再次被打斷。
盛紅衣忍,時間緊迫,她能落到這陣法之中,追兵也能來,她得快點兒把陣破了才好。
她想起之前俯瞰這林子的場景,這林子很大,比之前那湖還要大,破陣出去後,她有信心能借著陰蓿林的地勢避開追兵。
再者,此林乃是她的生門位置,大吉方位,她按說會有驚無險。
心中有底,她也並未懈怠,依舊爭分奪秒,緊鑼密鼓的探看著陣中情形,期待找出此陣破綻。
有時候,福禍相依,生門位置也並非一成不變。
“哎!”
又是一聲長歎。
事不過三,忍無可忍,盛紅衣怒了:
“我說,壹前輩,你有話說話?老是歎氣做什麼?”
“你沒見我在忙嗎?咱們忙著逃命呢。”
這是什麼時候了?
逃命的時候,他還在搗亂,還讓不讓人好了!
難道他找到下家了,等她死了,他便速速拋下她?!
這一瞬間,盛紅衣腦海之中已經迅速的浮現出一顆紅色的跳豆一腳把她的屍體踢開,然後奔向光明的場景。
越想越氣。
“逃什麼命呐?放心,他們進不來的。”
盛紅衣一頓,眼中幽光一閃:
“怎麼說?前輩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呢?”
“我沒想瞞你啊,這不是你一直不讓我說話嗎?”
盛紅衣:“……”
這老頭是不是有毛病?敢情他剛剛一直歎氣是想說話?
“那你倒是說啊。”
盛紅衣咬牙切齒的“和藹”建議。
“要不說這是天意呢?這就是天意啊!”壹前輩感歎了一句。
盛紅衣:“……”她忍。
“之前你還不願意呢,這不是還自己送上門了?”
盛紅衣:“……”她再忍。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不願意什麼了?
“人神光鬼的族地你都能闖進來?放心,隻要有我老壹在,神光鬼一族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神光鬼?
哦,那個吃吸血蝙蝠烤肉的可怕一族。
所以,這是神光鬼的族地?
難怪說外麵那些鬼不敢闖進來呢。
盛紅衣鬆了心弦,早說啊!難怪那壹前輩不緊不慢的呢。
哼,裝腔作態,做作呢!
耳際,突然由遠而近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時不時好像還伴隨著齧咬東西的咯吱聲。
盛紅衣的耳朵動了動,全身立馬被激出一種汗毛直立的顫栗感。
“壹前輩,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我怎麼感覺有蟲子?”
所有的生靈之中,盛紅衣其實最討厭蟲子,尤其是體格小,喜歡群居,每每出動就一大群的那種。
後來,她發現無論是金朵兒還是魔蓮子甚至榕汐都挺厭惡蟲子的,她才有些個後知後覺的想到,莫不是她厭惡蟲子是因為草木精怪的天性?
看來,黑蓮對她的影響果真是深入骨髓的。
饒是她都當人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改掉黑蓮的一些習性。
可,這裡怎麼會有蟲子呢?
不是說這些陰蓿蟲子都不愛嗎?
這個地界,同樣是有些克製神識的,在她神識所轄的範圍內,至少盛紅衣還未看到任何可疑之物。
盛紅衣皺了皺眉頭,樹上樹下甚至土裡她都探了探,並未找到任何蟲子。
壹前輩沉默了片刻,才問道:
“哪兒會有什麼蟲子?你忘了這裡是誰家地盤了?”
這丫頭平日挺機靈一人,怎麼這時候轉不過來彎兒了?
或者說,她是被惡心的不想往這事兒上想?
壹前輩在紅珠子裡閒閒的掏了掏耳朵,他發現盛紅衣不虧是他親自選中的小福星。
自跟上她後,他不僅過上了有吃有喝的好日子,每日裡拌拌嘴還不無聊了!
等會兒,她又該要動手了,他隻管閒閒的躺著看就是了。
若是對付那些玩意兒,這丫頭都費心巴力的,甚至還需要他幫忙,那他趁早歇了心思,莫要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的好。
“是神光鬼的地盤啊,這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