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這一切,對魍原來說,就是新生。
紅珠子之中,突然一陣青煙寥寥,那煙凝聚成一個虛化的身影。
寬袍大袖,一長眉修麵的男子,站在了盛紅衣同青玄麵前。
地上的紅珠子在他出來的刹那,便碎成了兩半。
魍原點了點其中一株虛無草:
“紅衣,其中一株便留給我做軀殼吧,剩下的一株你想帶走便帶走,不帶走,留給我也成。”
盛紅衣有些怔怔,今日份的驚訝實在太多了,饒是她機敏過人,也有些覺得見到的太多,有些太撐了。
一時間,她腦子有些微漲,昏沉沉的,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縈繞著她。
尤其,對於魍原前輩,她著實有敬佩之心。
而今,以為或成神或作古的“偶像”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還相處了好一陣,她能感覺真實才怪呢。
她緩了緩心神,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有什麼?
她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怎麼能在外麵出醜?
尤其,還是在自己敬佩之人麵前。
聽魍原這麼直白的說明白虛無草的用途,她如何還會要。
反正人家魍原前輩都說了,可以幫她把虛無丹煉成。
加之,虛無丹本就不需虛無草的根脈。
她乾脆的將兩株虛無草往前遞了遞:
“您用吧,前輩,待咱們出了這裡,虛無丹一事還得麻煩您!”
煉丹,她不在行啊,專業的事情自然交給專業的人。
虛無丹就是出自麵前這位的手筆,她是傻了才放著大佬不用?
“哈哈哈,你想要幾顆都成,咱倆說起來,患難一路,也算是忘年交了,你更是我的恩人,以後你來幽冥界,便如來自家一般,不用客氣!”
說罷,袖子一擺,伴隨著爽朗大笑,他便沒入到了其中那一株更加肥狀些的虛無草之中。
同時,一黑色的牌子往盛紅衣徐徐飄去。
盛紅衣抬手一接,低頭一看,上麵有一個“原”字。
“此令牌你收好,見牌如見本座,往後你來幽冥界,遇到困難便拿出此牌,誰要是欺負你,你就用這嚇唬他們,我保證沒誰敢動你一根毫毛!”
盛紅衣眨眨眼,轉瞬便眉開眼笑。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呀。”
這樣的好東西,以後她來幽冥界豈不是橫著走。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青玄心情的撕裂,這一陣一陣的,也不知道為何有人的情緒跳躍能如此之大。
虛無草搖了搖,說不出的愉悅,誰不喜歡這樣的丫頭呢?
真實不作偽,還特彆的識時務。
便是他同盛紅衣沒有諸多淵源,他想,若是萍水相逢,他同這丫頭也是極為投契呢。
他微微搖了搖頭,個人有個人的機緣緣法,他雖不知盛紅衣什麼來曆,但她必然來曆不凡。
這般的人,背負的責任也是巨大的。
而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他終究隻是同她同行這麼一小段路罷了。
儘他所能,他願意幫她一把,希望盛紅衣在未來能走的順暢一些,便是他最好的祝福了。
心中感慨,麵上卻是不顯。
自他進入虛無草,他的神魂因為虛無草之中曾經保留的神魂的補充,空前恢複了極多。
同時恢複的,還有他對天道的領悟。
對於目前的情況,他已是搞清楚了緣由,成竹在胸了。
魍原不緊不慢的回答盛紅衣之前關心的問題:
“今天是第五十日了,出去之事已是定局,不由我們控製,青龍塚也再困不住你我了!”
盛紅衣麵容一肅:
“此話怎講?”
青玄也是跟著麵色沉凝,事關他的生死存亡。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青龍塚也在天道之中,自是符合天道規則。”
“四十九日為一輪回排異異魂乃是青龍塚的自我修複規則,也符合天衍四九之道!”
“其實,不止青龍塚,但凡大小千界,空間碎片,它們都會自我修複亦或者自我崩解走向滅亡,無有一個能逃脫四九之數。”
“或是四十九個時辰,四十九日,四十九年亦或者四十九的若乾倍。”
時間,取決於整個空間的大小,天地法則的完整程度甚至包括一些能夠掌控整個界域的大佬乾預。
荒原大陸自是也不脫這個規則。
“而之所以青龍塚到達今日卻也沒將我們排異於外,便是因為紅衣你這個變數。”
“紅衣,你便是人遁其一的那個一!”
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了青龍塚內生靈的命運!
她扭轉了尋木之命!
那麼與尋木相連的青玄、虛無草等生靈的命運自然也跟著扭轉。
也包括他魍原!
這才是真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也是天道的仁慈。
便是必死之局,依舊留有一線生機,就看有沒有那個天命都不可控之人出來,挖掘出這一線生機了。
他朝向青玄:
“青玄,這事兒,紅衣也是你的大恩人,青龍塚主動瓦解,從此你自由了!”
也無需再借助外力帶它出去了。
青龍塚都沒了,便是說青玄身上的枷鎖已碎!
青玄碩大的龍眼先是呆愣著,等到魍原話落儘,那龍眼猛然震顫不止。
盛紅衣聽得此言,倒是沒什麼特彆的感覺。
畢竟,她心裡知曉,那個人遁其一的“人”不完全是她,而是神界的那人,她也沒法複刻人家這等輝煌。
比起這令人驚歎又疑問重重的本事,她更在乎實際的利益。
她此行幽冥界的目的已是達成,甚至賺的算是盆滿缽滿。
實際上,若是可以,她更願意扮豬吃老虎。
她心中很清楚,自己這是運氣好。
魍原前輩同她有淵源,青玄看似凶惡,實則單純正派。
這若是遇上心術不正又膽大包天的,她還不知有落得個什麼結局呢。
畢竟,這世道,連靈根都有人偷,偷彆人氣運的邪術就更多了。
甚至,殺人奪寶,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