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顯得有些滑稽。
盛紅衣感覺到,她周身被鎖定之感愈加淡去,她心知這劫雲已是強弩之末。
她抬眼望去,輕喚一聲:
“青玄!”
隨之,青玄最後一個撲躍,劫雲徹底被它攪散。
青玄自劫雲之中鑽出,臨空頓了一瞬,朝著她點了下頭,便化為一點綠光,投入到了天地銖之中。
天地銖上,枝蔓們又快速的原路退了回去,直到徹底消失。
隨之,雷卦消失,再後來,天山遁卦也消失不見,虛影天地銖跟著遁滅!
盛紅衣落於地麵,手一伸,三枚虛無丹落在了她掌心之中。
隻不過,其中那一個原本就有了細微裂縫的在落下之時,終於堅持不住,陡然徹底裂開,化為一道煙霧散去。
魍原的聲音自識海之中傳來:
“將將好兩顆,多一顆都沒咯。”
語氣之中有些懶懶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疲乏,應該是煉製虛無丹頗費了些精力。
盛紅衣微微頷首,眼中的驚喜掩飾不住,兩顆已是圓滿,正好她爹一顆,她師父一顆。
於是,她連忙同魍原傳音:
“多謝前輩,已經足夠了,若不是前輩幫忙,我豈會有這等運氣!”
如今想來,她年少之時離開家,就要追尋虛無丹的蹤跡,雖是一腔孤勇,可到底托大了。
若不是遇到魍原前輩,她連虛無草在何處都找不到呢!
“前輩大恩,紅衣都記在心中了,若有用得著紅衣的地方,前輩隻管開口。”
盛紅衣是個恩怨分明的。
魍原前輩對她有如此大恩,她無以回報。
她想過了,若是前輩需要她幫忙,便是知道幽冥界是個泥潭,便是她確實怕麻煩,她也會答應幫忙的。
她又不傻,前輩雖然沒有表達過什麼,但從秦廣王的字裡行間之中,她能感覺到,秦廣王覺得自己留下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識海之中的聲音頓了頓,半晌隻有飽含笑意的聲音傳來:
“不必。”
言簡意賅,越是正經的時候,魍原前輩越是如此的少言。
聊天的時候,他倒是個話多的。
盛紅衣心中一滯,有些離彆的難過。
一切,其實已是不需多言,盛紅衣完全懂魍原前輩的意思。
他的路,他選擇自己走,無論多麼困難,他都不想把她盛紅衣牽扯進去。
這是真正為她著想,關心她的長輩才會如此。
心中這個念頭剛起,果然魍原便下了逐客令:
“此間事了,咱們就此彆過,老夫累了,還得閉關休養些日子,就不送你了。”
“我不是給了你一個令牌麼,往後啊,你隨時都可以用那令牌找我。”
“至於我答應你的,卞城王那邊的靈石礦的事兒,你拿我的令牌去,隨時有效,他不敢不從你的,你也老實點兒,彆謊報,欺負他……”
說到這兒,他又頓住了,好似有點說不下去,又似有點覺得自己絮叨的已經不像自己了。
他突然語氣顯得不耐煩起來:
“快走吧,那些老怪物鼻子靈得很呢,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那個老李頭,雖然本事挺大的,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淺薄,可也不要妄自托大,他定然是頂不住那些老東西們的群毆的!”
“我困了,睡覺了,彆吵我了!”
盛紅衣壓下心中的難過,今日一彆,下次見麵也不知什麼時候了。
不會是她掛掉的時候吧?
她想了想,決定給自己留個念想:
“開采靈礦的事兒,我先存著唄,等下回來再說,到那時,還做不做數啊!”
本來都不耐煩的說要睡覺的魍原這會子突然來了精神:
“做數,怎麼不做數!不做數你來找我,看我不幫你教訓他。”
盛紅衣聞言一笑,這一下,她又覺得心裡離彆愁緒散開些了:
“好!”
她說完這話,便覺識海之中,突然有一種抽離之感。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聲:
“前輩……”
卻是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了回響。
盛紅衣知曉,這該是魍原前輩切斷了同她的聯係。
她回過頭,李玄風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他目光靜靜的,似剛剛盛紅衣做的那一切,他都沒看見似的。
“李將軍。”
盛紅衣叫了李玄風一聲,便被李玄風打斷:
“走吧!你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這孩子有情有義,他是知道的,無需多言。
盛紅衣萬千話語不知從何說起。
她確定自己從不矯情,更厭惡眼淚。
在她看來,矯情是一種做作,眼淚是一種脆弱。
都是最沒用的。
但,今兒個,她想放縱自己一回,或者也不是放縱,這是一種由心而生的自然反應。
她本就隨性,那就隨性而為一回。
見盛紅衣眼眶紅紅,李玄風沒做聲,但他有些吃驚,複轉念一想,他又不覺得驚訝了。
久違了,在這冰冷的幽冥界見到個性情中人,這是鬼怪身上欠缺的。
他見了有些唏噓感歎,突然道:
“紅衣當不成我的徒弟,就給我當乾女兒如何?你知道的,我那不成器的孩子……總不讓我省心!”
說到最後,他竟然顯得可憐兮兮起來。
一個沙場鐵將,突然這樣!
這誰頂得住啊,反正盛紅衣頂不住。
罷了,多個爹而已,以後反正她還會來幽冥界呢,過來看望兩位前輩,孝敬一二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本就是順心而為的事情罷了。
所以,她很乾脆的應了:
“好呀,乾爹。”
李玄風很開心又響亮的“哎”了一聲,接著他的掌心又多了一個香囊:
“你給我敬杯酒,這是乾爹給你的見麵禮。”
“做完這些你就走吧,真的不能再留了。”
“季睦和俞定在外麵等你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