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個人恩怨,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些年獨孤家的事情他也聽到過一些,隨著關隴軍事貴族全麵衰退,獨孤家這個代表之一也不好過。
“回稟家主,鄭家老人隻是說三日後拜訪外就走了。但獨孤家的人卻帶話說想要隴西的牧場,還說會以市價購買,不會讓咱家吃虧的。”
姬鬆一愣,牧場?姬氏在隴西有牧場嗎?
看到家主表情,老劉趕忙說道:“這是族中姬山和姬虎兩位的產業,為了避免外人覬覦就掛在了您得名下,這事您當時同意了的。”
聽老劉這麼說,姬鬆一下子記起來了。
但又皺眉道:“但本公記得不大啊,怎麼?現在獨孤家連這點東西都看得上了?”
這下輪到老劉尷尬了,小心說道:“那是當時,現在過去五六年了。據小人所知,此時怕是擁有上十萬畝的大牧場了,每年關中部分羊肉都是從哪裡出來的,每年至少出欄數萬隻羊..........”
“什麼?十萬畝?”
姬鬆一愣,這才幾年啊,當初記得也就一萬畝左右,每年有個幾千隻羊就不錯了,但現在已經成了十萬畝以上的大牧場?
“繳稅了沒有?”姬鬆皺眉道。
要是沒交稅,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交了,交了!”
老劉連忙道:“那兩位您還不知道嗎?每年都有戶部的人前去收稅,沒有偷稅漏稅一毫一分,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
姬鬆這才舒了口氣道:“我姬氏不差這點錢,該交的稅就足額交了。為了這點錢不值得被人惦記!”
“小人明白,必定不會的。”
放下此事,姬鬆敲了敲桌子,說道:“既然他想要就給他吧,山叔和虎叔都去了北方,這裡也管不到,讓出去也沒問題。”
“是,那人還在門房等候,小人這就去告訴他!”
說完就要出去。
“慢著!”
姬鬆想了想又說道:“既然他這麼感興趣,那就告訴他,除了那個牧場外,在西海那邊我們也要不少牧場,他要是想要也可以去,但能不能得到就看他的本事了。”
處理完此事,姬鬆這才來到書房,從書架上拿出一份地圖,在上麵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這是一副很詳細的大唐地圖,遠到西邊的西域諸國,南到東南半島以及一處細小的海峽。東麵隔著大海,還有兩處巨大的陸地,但除了幾個地方有詳細標注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北邊已經到後世的東伯利亞平原,整副地圖上有著數百個用紅色標注的紅圈,要是那些離開的族人看見,會驚訝地發現,他們要去建立分家的地方都能在紅圈內找到。
雖然會有些偏差,但大部分都沒有問題。
要是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上麵有一個大圈和九個小一點的圈,在地圖上格外醒目!
最大的圈看方位正處於關中,九個小一點的分布在地圖的四麵八方,但卻有一種規律。
那就是九個大圈周圍分布這少則十幾個多則數十個的小圈。
“老祖宗老話說的好,雞蛋不能全放在一個籃子裡,雖然有些殘忍,但為了家族延續,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姬氏發展太快了,自己活著還好,但要是走了,姬氏必定守不住這麼大的產業。現在趕著自己還在,將家族分出去。不然等到木已成舟,再想要轉掉船頭,那就不容易了啊!
姬氏族人分家,看似毫無目的,任由族人們自行挑選地方安家。但他們會不由自主地朝分宗的地方靠攏,這是人性。有著分宗在,他們出事看也不會陷入遠水解不了近渴的尷尬境遇,也能抱團取暖。
他之所以答應武媚南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其他族人打開局麵。隻要武媚代表姬澤選擇地方,其他人先天地覺得分宗建立的地方不錯,大部分都會朝這邊而來。
加上武媚的手腕,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建立一定基礎。
他是說主家不會插手分家之事,但沒說分宗不能啊。憑借分宗的強大基礎,分家豈能抗衡?
如此一來,看似一盤散沙的姬氏分家卻變相地在分宗之下掌控,主家隻要和分宗建立親密聯係,姬氏就還是一個整體。
等到過些年分家分宗都發展起來,加上大部分人都已改姓,到時候誰還知道他們就是一家?
估計除了少數一些知道根底的人,其他人估計連想都想不到,明明兩個甚至三個不同姓氏的人怎麼會是一家?
姓成,也可以姓郕,甚至可以姓周。
收起地圖,他靠在椅子上盯著房頂。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將來姬氏會成為什麼樣子。
或許會泯然眾人,多年後在經過大亂,可能連自己的根都忘記了。也可能在當地順利紮根,甚至發展成隱藏在這個民族身後的神秘家族,有著深不可測的底蘊。
但這都和自己無關了,自己是看不到那天的。
今後姬氏主家每代人都會如此做,分宗,分家等到一定程度,留下明麵上的,其他人都會分出去。
大隱隱於市,希望這樣能保全族人吧!
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五姓七望不說,隴西軍事貴族就得罪不少。要是都朝自己來,那就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他姬鬆怕得誰來?
但要是自己不在了呢?
世上就沒有一定的事,說不定要不了多少年,世家有起複了呢?到時候他們能放過姬氏?
姬鬆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姬氏必然會受到強烈的反噬。
隻是苦了潤兒了,這孩子是個剛強的性子,從小就有些衝動。他不擔心這小子會犯下大錯,就是擔心他被人利用。
另外,要是有意外,留在關中的這一脈必定會承受最多的壓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應付的來?
想了良久,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想到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或許他麵對子孫身後事的時候也和自己一樣的心情吧?
他突然笑了一聲,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再多,那就不是幫他們,而是在害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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