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往日祥和的麒麟閣內爭吵聲大起,諸位大佬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就差打起來了。
砰!
“都給老夫閉嘴!”
房玄齡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簡直不像話,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大唐最為莊嚴的麒麟閣。而你們在做什麼?這要是傳出去,簡直能笑掉大牙。”
罵了一會兒,他這才舒了口氣,道:“大家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慢慢說?非要吵的不可開交?”
隨即指著馬周,道:“你來說!”
馬周一愣,看了看大家的樣子,隻能說道:“對於諸位的意見下官聽得清楚,也知道大家都是為了大唐好,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如何處理此事,這樣吵來吵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房玄齡眉頭一皺,有些不滿地看向馬周。這馬周當年何等意氣風發?被陛下一天之間連續叫進宮三次商議朝政,但自從這次回來怎麼越來越圓滑了。
當初姬鬆從宣州卸任之後,就由皇帝委派接任姬鬆的位子,成了宣州刺史。之後又在江東擔任包含宣州,杭州,蘇州三地的都督。
這在外地一呆就是十餘年,在麒麟閣成立之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被皇帝提拔為麒麟閣參政,雖然官職品級未變,但權利卻是大了一截。讓很多想要進入麒麟閣的老臣羨慕至極。
這十多年來,馬周一度被世人遺忘,除了每年從年末大計中聽到他的一點消息外,當年的事情早已被世人遺忘卻。
但誰能想到,麒麟閣一成立就被皇帝叫了回來,以他這些年的經曆,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在任期間,三地除宣州之外,其餘二州都成了大唐少有的富裕之地,百姓安居樂業,人口增長迅速,又大力推廣兩季稻,使得當地農業大增。
這樣的履曆徹底讓他坐穩了現在的位子,但讓人意外的是,本以為這次回來應該大展拳腳的他,卻很少發言,就是有建議,也謙虛至極。
就好似今日,在旁人看來這就是在和稀泥。
“賓王啊,這裡也沒彆人,想說什麼就說,這樣可不行!”
杜如晦頓了頓說道。
渣此馬周有些皺眉,道:“既然杜相要我說,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該收手了,再持續下去,非得出大亂子不可!”
馬周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開口就將眾人弄得有些下不來台。
“哎,賓王啊,你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演好這場戲,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褚遂良眼中閃過一絲陰鬱,但隨即就被隱沒掉,有些不高興道。
馬周沒有看他,而是直接對房玄齡說道:“房相,我們如此做並無可厚非,但您是不是忘記了這件事的初衷?”
不等眾人說話,他繼續說道:“是天下的學子在麵對不公後的憤怒,這不是那一人那一家的遊戲,各地學子此時正在翹首以盼長安的消息,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意外,怕是將徹底激怒早已怒火攻心的學子了。”
他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房玄齡,說出的話差點讓其跌坐在地。
“比如.....有人死諫.........”
轟~
房玄齡杜如晦呆若木雞,好似失神了一般。
“這......這不可能吧?”
馬周身後有一官員不敢置信道。
眾人心中一凜,要是真的出現這樣的事情,不管目的如何,必然徹底引燃早已憤怒的學子,到時候在座諸位有一個算一個,怕都會成了犧牲品。
那時候還要什麼清明,要是什麼朝廷威嚴,那些學子將會徹底將他們拉下深淵,再也不可能爬上來。
沒人敢擔此責任,也沒人敢成為這個引子。
“這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馬上發生,房相,杜相,這次你們過了。”
就在房玄齡張嘴要說什麼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眾人眉頭一皺,但這聲音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姬鬆?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到穿著一身紅袍的姬鬆,和姬鬆有怨的褚遂良立即嗬斥道。
“滾一邊去,再敢恬噪,本公錘死你。”
看也沒看他一眼,就直接將其推到一邊去。
褚遂良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但卻沒有再阻止姬鬆,這混蛋說打那是真的打,上次在太極殿下手忒狠了,自己躺一月這才下床。
“放肆!”
房玄齡一拍桌子,怒道:“姬鬆,要耍威風去你兵部耍去,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這混蛋簡直太放肆了,當著自己這個宰相的麵竟然敢如此,還有什麼他不敢的?
姬鬆卻不以為意,笑道:“你們知道我在外麵聽到什麼了?”
他環顧一周,怒道:“一個老縣令,為了自己治下的學子千裡迢迢來長安找朝廷要個說法,但現在卻連見一下諸位的麵都難。”
“他告訴本公,要是不能得到滿意地答複,他立即就撞死在朱雀門外,要讓天下的讀書人好好看看,這大唐的朝堂到底是一群什麼人。”
房玄齡聞言渾身一顫,其他人也諾諾不敢言。
“怎麼?都不說話?好好好!你們不說本公說,一個個都想名聲想瘋了?地方上的官員如此也就罷了,你們竟然也是如此?”
“全天下的學子被你們這些人耍的團團轉,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一朝權在手,便罷令來行?”
“你們有沒有想過,要是真的出了人命,天下學子會如何想?他們會想,朝廷是真的打算放棄他們了嗎?就真的不給他們一點機會了嗎?大家想想,到時候絕望的學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此時,房玄齡已經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姬鬆說完歎了口氣,“儘快給他們一個定心丸吧,再晚些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這件事我去給陛下說,你們儘快處理,希望還來得及!”
姬鬆走了,麒麟閣內就隻剩下眾人麵麵相覷。
“房相!”
馬周猶豫了下,話是上前小聲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郕國公雖然無禮,且出言不遜,但話粗理不粗,要是晚了,下官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