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
等到祿東讚離去,倆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今日可算是夠刺激的,稍有不慎身家性命就要完蛋了。
自己身邊隻有五百多人,就這點人還在人家王城中,這要是發生意外,他們絕對就是被人家甕中捉鱉的下場。
“等唄,還能怎麼辦?”
王玄策倒是看的挺開的,反正自己等人的小命就捏在人家手中,想跑是不可能的。
“難道我們就這麼束手就擒?”
姬先成不甘心道。
就在王玄策準備躺平的時候,祿東讚也來到了紅宮中。在鬆讚乾布詫異的目光中直接跪倒在地。
“讚普,請殺了老臣吧!”
砰~
手中的筆掉在桌案上,鬆讚乾布驚的站了起來,吃驚道:“老師何出此言?就算是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說什麼死不死的?”
好不容易將祿東讚扶起,看著一下子蒼老許多的老師,鬆讚乾布急忙道:“到底出了何事?您倒是說啊!”
祿東讚多次張嘴,最後愣是沒說出來,這讓鬆讚乾布隻能乾著急!
“老師,您是想急死學生不成?我們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們一起麵對就是。難道我你還不相信嗎?”
終於,在鬆讚乾布逼迫下,祿東讚終於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待祿東讚說完,鬆讚乾布也是被自己老師的手筆給鎮住了。竟然威脅大唐使節,現在更是直接重兵圍困於驛館?
“您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鬆讚乾布頹廢地坐在位子上,或許是著急了,連忙咳嗽起來。挪來手掌,隻見一片殷紅,讓祿東讚心中一片絞痛!
“讚普,現在隻有他們能救您了。”
祿東讚喃喃道:“您或許不知道,在大唐,他們的哪位老師除了文采武藝外,也是一名不世出的醫國聖手。當年就救了重傷頻危的平陽公主,這才開始發跡。”
“不但如此,這兩人還從被稱之為活神仙的孫思邈哪裡學了不少醫術。現在您的病情或許隻有他們才能救得,所以老臣不得不如此啊!”
他麵露瘋狂道:“哪怕掀起兩國大戰,但隻要能救得讚普,老臣也在所不惜。”
“吐蕃可以沒有我祿東讚,但絕對不能沒有您啊!”
“王子年紀還小,一旦您.......那些人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到時候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恐怕立馬就會崩潰。”
“所以,你決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鬆讚乾布看著瘋狂的老師,既是痛心又是開心。老師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甚至不惜徹底得罪大唐。
要知道他的封地可就在大唐和吐蕃的邊境上,並且地勢較低,一旦扣押大唐使者的消息傳回去,大唐也許不能對他怎麼樣,但老師的領地和子民絕對會被大唐瘋狂報複!
“老師啊,您為什麼不提前和我商量下?你如此做,這....這是將您逼到了牆角啊!”
鬆讚乾布痛心疾首,他明白,就算治好了自己,除非徹底和大唐交惡,不然老師絕對會成為大唐泄憤的對象,不然堂堂大唐的威嚴何在?
作為一國之主,他太明白作為帝王的心思了。扣押使者的事情要是輕鬆放過,那到時候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到時候大唐將威嚴掃地。
所以,此時不管是什麼情況,老師已經沒有了退路。
除非和大唐開戰.......但以老師的性子,恐怕就算是死,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將吐蕃牽扯進去。
“來人!”
突然,鬆讚乾布麵色一肅,好似下定什麼決心一般,朝外麵大喊道。
嘩啦!
一陣兵器鎧甲的碰撞聲響起,隻見一隊身穿鎧甲的武士出現在大殿中。
“拜見讚普!”
鬆讚乾布麵無表情,指著祿東讚,在他錯愕的神情中,沉聲道:“身為吐蕃大相,竟然勒索大唐使節,索要財物,將我吐蕃的顏麵都丟儘了。”
“竟然在被大唐使節拒絕後,還將其扣押,簡直豈有此理。”
“來人!”
“末將在!”
“速速將此人羈押,關進地牢,沒有本讚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來人錯愕地看了看讚普,有看了眼一樣錯愕的大相,神情有些猶豫道:“讚普,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大相豈能做出如此事情?還請讚普明察!”
“還請讚普明察!”
這次不但是護衛頭領為祿東讚求情,就連身後的侍衛也為其求情!
“放肆,讚普的話竟敢不停,你們想乾什麼?造反嗎?”
就在鬆讚乾布想要發怒的時候,誰知祿東讚卻大聲嗬斥起來!
說完朝自己弟子一禮,大聲道:“老臣一時鬼迷心竅,差點良成大錯,讚普就是殺了老臣也沒什麼。”
“老臣愧對讚普啊!”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再次跪倒在地,之後對護衛頭領道:“還愣著乾什麼?難道你等想抗命不成?”
護衛看向鬆讚乾布,隻見鬆讚乾布煩躁地點點頭,護衛頓時明白了什麼,隨後帶著祿東讚去了地牢。
在走出大殿的一瞬間,祿東讚看向自己的弟子,流露出些許欣慰。到底是長大了啊,短短時間內,就選出對吐蕃,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這樣的讚普,就算不擇手段也要保住他。
看著被帶下去的老師,鬆讚乾布麵露堅定,想了下,就朝使館走去。
在祿東讚走後,王玄策和姬先成倆人相對無言。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一,誓死不從,然後讓馴鷹帶著書信求求援。隻要吐蕃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就絕不會殺他們。
二,答應祿東讚給鬆讚乾布治病。但這肯本就是養虎為患,先不說治不治的好,就算治好了,他們會放過自己嗎?
未必吧?
“啟稟少卿,吐蕃讚普正在門外求見!”
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門外護衛突然進來說道。
王玄策一愣,但隨即就笑了起來!
姬先成不明所以,惱怒道:“笑什麼笑?這都火燒眉頭了還有心思笑?”
“當然要笑,不但要笑,還要大聲的笑!”
王玄策不管姬先成的臉有多黑,自顧自地大笑著。隨即指著外麵道:“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此時祿東讚已經被下獄了。而鬆讚乾布前來,不為其他,就是來道歉的。”
說完就轉身大不朝外走去。姬先成擔心出什麼意外,也連忙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