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宮,就看到長孫又在照顧他的花花草草,頓時有些無奈。自從書院回來,長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人也開朗很多,就算有什麼口角也不願和自己爭,搞得自己好像無理取鬨一般。
“怎麼?事情沒談攏?”
長孫端來一盞茶放在案幾上,說道。
“你怎麼知道?”
這下李世民有些好奇了,自己沒說什麼啊,難道是自己的表情?
長孫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其他的事情臣妾或許不清楚,但是說道對姬鬆的了解,恐怕這世上沒人比臣妾更了解他了。”
“哦?那你說說!”
李世民坐直身體,一副洗耳恭聽狀。
長孫也不推辭,這件事不涉及政事,還牽扯到哪位,算是家事吧!
“記得第一次見那小子的時候,還是在他十二三歲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小小年紀就承擔起了家族的重擔,臣妾剛開始隻是覺得心疼,就是想幫他一下。但誰知道在短短時間裡就創下如此打的基業,更是十六歲一舉封侯,當年冠軍侯也不過如此。”
說道這裡他既是心疼,有些欣慰道:“從那時候臣妾就知道這孩子是個多情的性子,說他婦人之仁也好,說他優柔寡斷也罷。但就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才更加值得信任。”
“你有沒有發覺,凡是和這小子接觸時間長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去選擇信任他?平陽如此,程咬金,秦瓊,李靖等人同樣如此。”
“更彆說你我了,我們什麼時候將他真的當做一個臣子對待過?說是子侄都不為過。”
聽到這裡,李世民就一陣氣急,黑著臉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他生不起氣來,這些年你看看他闖了多少禍?朕那次不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為了這小子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朕可是背了近二十年的黑鍋。要是當初直接封公爵,他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嘿嘿,二十出頭的公爵,還是自己打拚下來的,這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長孫翻個白眼,就看不得皇帝臭屁的樣子,隻見她繼續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些年他為我大唐東奔西走,為了建書院更是差點傾家蕩產。為了東出殷州,更是差點和攸寧翻臉。現在想想還是我皇家虧待他良多啊!”
虧待?李世民心中暗歎一聲,不虧待又能如何?那小子現在已經是國公之尊,這已經是外姓臣子的最高禮遇了,在往上可就是封王了。但他可沒打算外姓封王,那不是成就姬鬆,而是會徹底毀掉他。
有時候他就想,要是這小子是自己兒子該多好?
雖然性子有時候會優柔寡斷,還有些心軟,但該狠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含糊,他總是在正確的時候做正確的事,基本上沒見過他失誤過。
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這小子沒什麼野心,就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維護和信任他。
前些年他還有可能有些疑慮,但這麼些年下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要是還不能看清一個人,他這雙眼睛算是瞎了。
所以,有的時候都有些縱容!
“但你彆看那小子是個沒什麼脾氣的,甚至有的時候還有些無賴。不過,一旦觸及他在意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長孫歎氣道:“那小子就是個守家奴,其他的事情還好商量,一旦牽連他家人和在意的人安全,那絕對就是個吃人的猛獸。”
“大伯想要做的那件事對他來說已經是將他的家人處於危險之中,你可能不會做什麼,承乾也不會,但後世之君呢?”
“大伯想讓他庇護李安,但卻不知道他如此做就是給姬氏埋下了一課炸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您說他能答應?”
李世民恍然大悟,但還是說道:“但今日我們什麼也沒說啊?那小子就不給我和大哥說話的機會,最後更是敢給朕甩臉子,直接跑了!”
“咯咯!”
長孫聞言一笑,道:“這就是那小子的聰明之處,因為您一旦說出,他拒絕就是抗旨,但隻要你們不說出來,他就有的是理由躲開啊!”
李世民突然呆了起來,想到那小子一副氣憤的模樣,現在就很不的將他抓來打一頓。太可恨了,連朕都騙了過去。
“那現在怎麼辦?他要是不敢,其他人更是不敢了。”
“這是大哥唯一的要求,朕不想拒絕!”
長孫聞言也沉默了,他知道這是皇帝給大伯的補償,也算是保住最後一絲親情。這或許對平常人家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自己枕邊人來說,卻是他一直解不開的心結。
“要不臣妾去說吧!”
長孫說道:“但臣妾也不能保證他能答應,這件事我們萬萬不可強迫,一旦他產生逆反心理,到時候可彆怪他撂挑子走人。”
李世民苦笑一聲,其他人他不敢肯定,但這小子絕對會這麼做。這些年這小子不知道準備了多少後手,想要逃出長安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
一旦自己逼迫的急,這小子很有可能直接消失不見,這事他絕對做的出來。
夫妻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發現遇到這麼個無欲無求一心隻想保護家人的臣子,還真拿人家沒辦法。
這小子這段時間能一直在兵部當值,還不是自己強迫的?隻要自己敢鬆口,這小子就能立馬脫掉官府,上交官印,直接走人。
“算了,這件事暫且擱置吧,朕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李世民頭又疼了,但又不能強迫,隻能繼續想辦法了。遇到這麼個臣子,到底是自己幸事,還是自己的不幸?
是幫大唐解決了很多事情,說是百年難遇的大才也不為過。但同時也讓自己頭疼的很。
就在李世民和長孫頭痛之際,姬鬆回到了家裡。他借口有事打發走其他人,叫來姬呂,和管家老鄭。
“家主,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兩人站在書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家主一直在沉思,他們也不好打擾。但眼看著時時間越來越久,還是老鄭忍不住問道。
“嗯?”
聽到老鄭叫自己,這才將他驚醒!
他揉了揉發脹的頭,長時間全速運轉腦力,就是他也有些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