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教書?”
看著吃驚的姬呂,李安心中無語,但還是笑道:“您還不知道我嗎?從小就不合群,我也不喜歡熱鬨,當初學堂招收學生,這不,我感覺自己挺合適的,就自告奮勇將這差事接了下來。”
他指著書院道:“這裡不但清淨,還有這麼多努力的學生。”
“現在我妻子孩兒都在這裡,早已把這裡當家了。我這人啊就是戀家,彆人都說我是守家奴,沒出息!”
說著就搖頭苦笑道。
姬呂麵露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人當官,有人分家,但也需要有些人守家。不然家都不在了,就算有再大的成功,又能怎麼樣?還不是連個分享的人都沒有?”
“所以啊,你不必妄自菲薄,在這些學生當中,不管是學識還是武藝,你都是佼佼者。要不是你不喜歡出風頭,恐怕成就不會下於姬青他們。”
“好了,我也就是好長時間沒回家了,這人啊一旦忙習慣了就閒不下來。在家待著就閒得慌。你忙你的吧,叔就不打擾你了,走嘍!”
姬呂背著手慢慢離去,李安直到再也看不到姬呂的身影,這才回到書院。
半月後,本來穩坐釣魚台的裴氏眾人突然慌了起來。
“你是在告訴老夫船要不回來了?確定不是在和老夫開玩笑?”
裴氏主事人之一裴炎不敢置信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裴彥先,實在是他說出話讓人不敢置信。
“是的父親,那支艦隊消失了。鄭氏和我們接觸的人也消失了,就連鄭氏在海外的主事人也斷了和我們的聯係。”
裴彥先抬頭看向父親,麵目猙獰道:“父親,我們被騙了,那小畜生根本就是想利用我們。現在我們幫他將架子搭起來,就將我們撇開了。現在要是弄不到船,朝廷那邊我們可怎麼交代啊!”
裴炎閉上眼睛沉默不語,但顫抖的雙手還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心。
好啊,終日打雁,沒想到今日卻被雁啄了眼,好本事,果然是好本事!
“查,全力給我查出他們躲藏的地方,老夫能成就他也能毀了他。”
“是父親!”
裴彥先騰地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帶著家將朝外走去。
看到離去的兒子裴炎好像老了好幾歲,當初在祠堂逼迫裴律師的勁頭早已消失不見。
這件事大條了,朝廷三令五申的禁令可不是開玩笑的。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事情現在卻出了如此紕漏,他作為這次的主事人難辭其咎!至於派兒子去找,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罷了。他隻是希望將他支的遠遠的,自己這次栽了,這事毫無疑問的,但決不能將兒子牽扯進來!
等了一會兒,他站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朝門外走去。
裴律師這幾日也想開了,自己和族中族老分歧太大,與其合在一起鬨僵,那還不不退一步,他倒要看看這些玩火自焚的家夥會有什麼下場。
想到那些家夥的可笑的謀劃他就嗤笑不已,真以為裴家以及其他世家還和前隋之前一樣?
眼下這位皇帝的手腕有多厲害看看現在世家的處境就知道了。真以為他們願意去海外發展?要是在中原好好的,誰願意去海外打死打生的?
都是逼不得已的選擇,要是不出去,那就會不斷被皇帝打壓。與其如此那還不如走出去,至少海外領地的誘惑還很大的。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隻要按部就班的發展,隻要等到在海外站穩腳跟,實現自給自足,那他們裴氏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但有些家夥不甘心就此失去在中原的地位,竟然勾結其了鄭氏一些野心家準備扶持李建成的兒子在海外自足,準備將來以此要挾朝廷。
退了也好,至少不會被牽連進去。
作為李世民的妹夫,也算是有些地位,有些事情他比族中的人看到了的更多。彆看現在他們在海外勢如破竹,隨便就能劃拉大片領地。但隻要朝廷用水師截斷海上運輸,他們馬上就會被打成原型。
“老爺,三老爺來了!”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管家來報!
“誰?你說是三叔?”
裴律師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這裴炎還來做什麼?現在裴氏西眷的大權全都宰那位三叔手中,還來找自己做什麼?羞辱嗎?
“去,讓他進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想乾什麼?真以為我是那麼好欺負的?”
想到這裡他就滿腹怒火,怎麼?現在大權在握就嫌我礙眼了?
“是老爺!”
裴律師直接坐在首位,根本就沒有要迎接的意思。作為世家子弟如此做已經是準備撕破臉皮了。
世家之家不到撕破臉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事,至少表麵上還過得去。但他現在不準備這樣做了,既然對方不給他留餘地,那還客氣什麼?
不一會兒,裴炎出現在裴律師跟前。讓裴律師吃驚的是,這幾日不見這位三叔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眼看著蒼老好幾歲?
他此時發現好像事情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樣,但姿態已經做出,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倒是要看看這老家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見過家主!”
裴炎在裴律師吃驚的目光中恭敬行禮道。
裴氏雖然是大族,但卻以書禮孝道治家,要是外人知道自己長輩給自己行禮,自己還被被戳脊梁骨?
“你想乾什麼?”
裴律師連忙閃開,指著裴炎怒道。
看到自己侄兒的舉動,裴炎苦澀一笑。將懷裡的東西取出來,這是一方印璽,晶瑩剔透,可見是一件美玉精心雕琢而成。
他輕輕地撫摸幾下,然後恭恭敬敬地將它放在桌子上。
“老夫無能,為我裴氏闖下大禍,無顏再做這裴氏西眷的族長,還請侄兒擔當大任,老夫任憑處置!”
裴律師此時傻眼了,這鬨的哪出?以為族長之位是過家家呢?你說讓就讓?
“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並沒有再去接這方印璽,而是皺著眉頭問道。
裴炎此時早已沒了當初的心氣,隨後平靜地將事情和盤托出,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砰!
“好啊,沒想到你們背地裡竟然做了這麼多事?果然是我的好三叔啊。當初你們是怎麼逼我的?現在一看事情不可收場就想著這讓我給你被黑鍋?呸,想的美!”
說完這些,早已被耗儘耐心的裴律師就要轉身離去。
“三叔給你跪下了!”
噗通!
裴炎直接跪下,大聲道:“我裴炎死不足惜,但看在莪們家族的麵子上救救裴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