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裴律師服軟,姬鬆也沒道理繼續為難他,待眾人茶過三旬,就在裴律師想要姬鬆一句話等待的不耐煩的時候,卻聽姬鬆說道:“準備換個海外的主事人吧!”
說著看了裴律師一眼:“他不合適!”
哐當!
才被落地摔成了碎片,獨留蓋子還在滴溜溜地轉著,好似有些不甘心就此成為沒用的廢物。
“郕公......此事可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此時滿心懊悔,但他知道,當姬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已經不是商量,而是通告了。
裴家做的事看似不大,但他們打破了當初的約定,在沒有足夠實力和朝廷討價還價的時候做出了有違規矩的事情,這是他們自找的,怨不得彆人。
以往世家之間的相互扶持,在知道此事後也都不聞不問,任憑朝廷處置裴氏。要不說這世上想要安穩就彆想著吃獨食,不管你之前吃下了多少,到時候必定會原封不動地吐出來,甚至會更多!
“商量?嗬嗬!”
姬鬆笑了笑,沒有去看失魂落魄的裴律師,而是朝一旁鄭虔道:“鄭兄認為此事還可以商量?”
說完不等鄭虔回答,就怒拍桌子,對著裴律師大罵道:“還商量?商量個屁的商量。此事要不是怕打擊其他人出海的信心,你還想要商量?你裴氏西眷的命都不夠填的。”
“好啊,真是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在海外有點成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真以為這次朝廷是因為你船隻的事情?”
“難道不是?”裴律師突然抬頭,滿臉疑惑道。
“哼,那船隻雖然不錯,但也看和什麼比。現在的水師艦隊隨便一隻分隊就能碾壓之,就算給你們十艘,二十艘又能如何?”
姬鬆冷笑道:“你們家哪位野心不小啊,不但聯係中原小世家倒賣物資,還扮做海盜搶劫過往船隻,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也就罷了,陽奉陰違,視朝廷法度如無物,肆意攔截過往船隻收取高昂過路費?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你裴氏嗎?”
裴律師此時完全傻了,這些他都不知道啊!
“不....不可能的,為什麼這些我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敢這麼做?”
一旁的鄭虔也坐不住了,這事要是真的那就事情大條了。
“子毅兄,此時可是真的?”
姬鬆隨手將袖子裡的東西遞給鄭虔,就平複心情坐了下來。
其實這件事他也是知道不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難怪今年下半年的港口稅收少了將近十分之一。要知道此時正是海貿發展的上升階段,每年的稅收都是在逐年曾高,怎麼可能突然之間降低了?
剛開始還以為海外發生了戰爭,也就沒當一回事,但當有外商說沿路有海盜攔截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特彆是當知道這些人是唐人後,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現在,其他世家都在爭分奪秒地爭奪領地,誰還有閒心去節外生枝?除了這個已經初步站穩腳跟的裴氏還能有誰?
也隻有他們在保證自身的同時去乾這些沒本的買賣。
看著手中的資料,鄭虔渾身顫抖,突然,他上前抓住裴律師,上去就一巴掌,完了還不解恨,又是一腳。
姬鬆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當回過神的時候,裴律師已經被踹倒在地。
“.......你瘋了不成?”
裴律師完全傻了,不明白鄭虔發的什麼瘋,竟然又打了他。
“混賬,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姬鬆看到這裡就怒了,直接訓斥道。
但鄭虔卻梗著脖子道:“郕公,這次你彆攔著老夫,要不打這混賬東西,老夫這口氣咽不下去。堂堂世家之一的裴氏,竟然乾起了沒本的買賣?這是什麼?將我們世家的臉全丟儘了,這要是傳出去,世人怎麼看我們?說我們是強盜?不擇手段的海盜?”
“老夫今日非得打死他不可!”
姬鬆一聽這還了得?
“退下!忍不住也得給我忍著,再動手本公將你扔出去!”
姬鬆是什麼人?那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的悍將,一身煞氣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這些年養尊處優這才收斂住自身的煞氣,但此刻他卻是怒了。
鄭虔臉色一白,看到姬鬆是真的怒了,這才冷哼一聲,瞪了裴律師一眼就坐了下來。
姬鬆看了下老實下來的鄭虔,對地上的裴律師道:“這也就是你不知情,要是你也參與其中,這件事豈能如此簡單了解?到時候不但是你,恐怕你裴氏都要受到牽連。”
“回去吧,你要是有手段就將那家夥綁來長安,要是沒本事,那就準備重新建立海外領地吧。爵位朝廷不會收回,領地也是你們裴氏的,畢竟他們也算是為大唐開疆擴土,豈能寒了功臣的心?”
裴律師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朝姬鬆恭敬一禮,就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
他明白,話說到這裡已經是姬鬆寬宏大量了,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不狠狠宰裴氏一刀,他裴字倒過來寫。
“子毅,這件事就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嗎?畢竟.........”
“畢竟他們也辛辛苦苦奪下的領地?”
姬鬆嗤笑道:“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了,他們這麼做就是在挖大唐的牆角。你要知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彆看現在那些人對大唐恭恭敬敬的,那是看在大唐強大的份上,一旦中原戰亂,實力不存,你們在海外吃下多少就得吐出多少。連事情的本質都沒看清楚,簡直是愚不可及!”
“今日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和朝廷根本就不是敵人,甚至連對手都算不上。在你們徹底走向海外後,大唐或者說中原才是你們賴以生存的根基。不管你們在外麵混有多差,至少你們還有一條後路。不至於滅族之禍。但前提是你不得損害他的利益。”
“你們混的好,大唐樂見其成,甚至期待你們給大唐給這麼民族帶來不一樣的波瀾,本公和陛下都願意去幫扶。大唐不需要你們感謝,但也請你們記住,你們的根在哪裡?”
“呼!”
姬鬆舒了一口氣,揮手道:“你也走吧,將今日本公說的話帶給他們,大唐可以容許你們在規則之內做任何事情,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你們在海外有多大成就大唐不管,但必須遵從這個民族的意誌。”
“自相殘殺也好,窮兵黷武也罷,這些大唐都不會管,但要是有天有人敢背棄這個民族,那就是天涯海角,本公也會將爾等斬儘殺絕。”
“勿謂吾言之不預也!”
鄭虔走了,沒有坐車,也沒有騎馬,就這麼渾渾噩噩地走到自家門口。
看著鎏金的牌匾,他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傳族令,叫鄭康立即回來!”
他麵露陰狠,幽幽道:“要是不回來,那就永遠都彆回來了。”